秦尚回来了。
裴冀丁揉着眼睛,呆在床上,不太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门外面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秦尚在门口呆了一会,敲了敲门:“睡了吗?出来聊聊?”
深夜的寒气重,客厅一天没有人气了,凝滞的空气都带点冷冽。
在外面吹了大半天的风,秦尚身上也不暖和,坐在沙发上,跟尊佛像一样严肃。
他们确定关系不过没几天,糖葫芦外面的米纸刚融了一半,坏山楂的苦味和酸味就沾上了舌尖。
裴冀丁找了件外套套上,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忙一天了,没怎么睡吧,早点睡去。”他靠着副卧门,不凑近,眼睛也不看秦尚。
“不困。”秦尚说,“想跟你好好聊聊。”
“那天医院外面,就我丢手机那天,我妈下来找了,要还手机。”秦尚没说完。
裴冀丁却明白了。
苏春桃看见秦尚落在病房的手机,就想趁着人没走远下来送。结果刚出医院门就看见他儿子抱着一个男人亲来亲去。
这事是后来秦尚和苏春桃差点吵起来时候发现的。苏春桃嗓子发紧,瞪着眼质问他是不是以后就要天天在大街上和个男人卿卿我我。
那时秦尚愣了一下,才想明白窗户纸被戳破的罪魁祸首来自哪里。
裴冀丁想明白事情,眨巴了下眼,不知道说什么。
那天医院外面的吻其实美妙极了,那是他的一时冲动,还有逐渐放开的占有欲。
哪成想那么一次,就被苏春桃抓了个正着。总不能以后都夹着尾巴,形同陌路,那挂个男朋友的头衔有什么意义呢?
秦尚胳膊肘撑着膝盖,弓着背说:“我妈一辈子没多大梦想,就盼着我能成家立业,她的态度不会太好。这些我有预料。这事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掺和进来。”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收拾收拾去处对象,圆你妈一个儿孙满堂的梦?”
“冀丁。我从没想过要委屈你。”秦尚抬头看他。但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手心手背都是肉,苏春桃的身体经不起大起大落的情绪,秦尚只能迁就,越往前走越没路。
裴冀丁撇过眼神。
他可能有些无理取闹。
这事他也拿不出一个好的方案,但越听心里就越气。
明明心里放着这个人,转头还要去找个女人谈对象,这算个什么烂事?
“明儿我找阿姨说清楚去。”裴冀丁的背离开了门梁,“喜欢个男人罢了,又不是杀人放火,他妈的至于吗!”
“你去干嘛?去了吵一架,一个进手术室,一个回家?”秦尚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