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轰然倒地!砰地听到电筒砸在地上的声音,光线下,那人的喉间还汩汩、咕嘟咕嘟殷着血,手和脚,都在痉挛着……“别怨我!兄弟,你们请我来的!”杨伟邪恶地笑着看着死人,摸到了一把枪,一把老式的五四,嚓地一拉保险,提着电筒一瘸一拐,离开了这个巷道,从大巷钻进人巷……前行了几百米,杨伟心下狂跳!没错,是一个废弃的黑窑,看着开挖的这些印迹,十几条出煤的巷道,少说也挖了十几年,空气中一直弥漫着厚重的化学臭味,杨伟循着臭味进了一条人巷,却不料刚进去差点被呛得爬下……这是一座毒窑,虽然不知道加工机械在哪里,但冰毒制毒工艺中的留下的废水这种恶臭是遮掩不住的……如果流在地面上,周边所有的草木会枯死,土壤十年不会再长出那怕一根草来!把这些东西灌入地下,无疑是最好的掩护!只要周边没有人,渗到地下三年五年都不会有发觉……杨伟不禁暗叹这个作法的高明!制毒工艺最难的不在工艺上,而在安全上,一般出事都出事在废水废气无法处理被发现。但放在这种黑窑,怕是做上十年也未必有人发现得了!坏了!坏了!这是个毒窑,毫无防护,万一闯到制毒的地方,单不说人多少,味道就能把人冲死……这得赶紧离开。杨伟心下暗惊,转到了大巷,拖着残腿一瘸一拐向外走…………天亮了,天光大亮……洞外凛冽、清新的空气直刺得肺有点肿胀疼痛的感觉,不过却是生的气息,从黑洞洞的窑口小心翼翼地爬出来,一闪身景像却吓了他一跳,并不是想像中的荒山野岭,六间砖制的排房,一个偌大的场区,还有一个巨大的钢铁怪物,认识,那是采石的粉碎机,雪色遮掩下分不清方向了。自身处的靠着山屯的一间小房,离大门的方向还有三十米!刚刚站定,悉悉索索、身旁的悉悉索索声音吓了杨伟一跳,一换位一转身吓了一跳,这是一个临时厕所,一个人提着裤子刚刚走出来。一闪身和厕所里的人正好打了个照面!那人,“啊!……”地一声鬼叫,推得反应已经有点迟钝的杨伟打了个踉跄,手脚并用地爬着起来颠三倒四的就跑!妈的,死一个少一个……杨伟来不及细细考虑,抬手就是一枪,直贯后脑,那人像扑倒的木桩,倒地还滑行了几米!枪声,炸锅了,一排房子里,冲出来五六个人,持枪的,没持枪的,叫喊着的,有人去扶躺在雪地上的人,却扶了一手血,惊恐地喊了起来……数了数,足足六个人,屋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杨伟,握着枪,犹豫了……只待着瞅空再钻到窑下,只不过没想到出了这等变故,自己真拖着一条残腿,肯定跑不快也不跑不远,枪里……只剩下三颗子弹了!六个人,不明情况,叫嚣着,持着枪,各找着掩护……杨伟,摸出了最后一支吗啡,从容地刺到了自己的脉管里,针头轻轻一扔,静静地靠着矮墙,持枪的手抖了一会,稳定了;眼前模糊着,闭上眼深呼吸,慢慢地清晰了……六个人,四个方位、三颗子弹……打完三颗,滚进窑里可以再抵挡,只是不知道还能抵挡多长时间……这辈子的生死搏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回,只不过这次是最惨烈的一回,靠着药力支撑着的体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活着,我要活着,命是搏出来的……杨伟的眼睛露着精光,听风辨位,握枪的手一出,兄弟联袂势千钧生存第一!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杨伟和队伍里的战友、一脸油彩的战友都会重复这四个字,这四个字已经深深地铬进脑子里!真正生存下来的,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既没有蔑视也没有敬畏,只有冷静!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但没有打不死的人,不管是英雄还是孬种!杨伟不是英雄,也不是孬种,是一个无数次从死亡手里脱逃的漏网者!伤痕累累,却精于算计!蹲身在矮墙后,眼角扫着两线,一个试图从侧面迂回的人进入到了视线,杨伟抬手一枪,直中脑袋!这么近的距离,太过容易!还剩两发子弹!还剩五个人!五个人被这专爆头的诡枪有点吓住了,胡乱地开着枪!还剩2支制式手枪、三个霰弹枪……杨伟心里默数着,矮墙后的土屯上、墙上、身边的地上,被子弹溅起了土块、砖屑、雪片乱飞……左七、左八、右二、右四、右五……杨伟默念着,瞬间把身后的一百八十度分成了十个角度,判断的出枪者的位置,计算者出枪的间隙……心里转过了若干种对抗方案,离大门三十米,没有把握出去,出去就是山坳,腿好还差不多,腿伤了肯定跑不了,即便冲出去也跑不了……离刚刚出来的洞口仅四米左右,虽然在对手的射程里,但进去很容易……据险而守的话,胜负仍然在五五之数……机会,悄然而来……右二……右五……雷霆般地,杨伟伸手朝着中距离的方向,右四位置的恰恰举枪,旁边的两个人恰恰开完,电光火石的间隙被杨伟捕捉到了……石堆后举枪露头的,头如芭斗,偌大的脸像一个标靶……砰……地一枪,正中靶心,十环!一条命瞬间被收割了!开枪的人影一闪,像块圆石头一样滚进了洞口……三枪连毙三个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枪枪爆头。不是前脸就是后脑,这鬼魅一般的人,吓得剩下的人心胆俱裂,没有人再敢露头了……稀稀落落的枪声,夹杂着喝骂声此起彼伏……“妈的,弄炸药,炸死他!”“上上上……冲进去……”“兄弟们上啊!他没子弹了……”杨伟邪邪地一笑,这地方,自己敢炸,但他们绝对舍不得炸,对于他们这是一座金山,不过听到了那声“没子弹”的话,心里倒微微触动了下,是个公鸭嗓,是古路明,这个人是最滑溜的一个!不是没有了,还有最后一发!躲在洞口不远,尚不适应黑暗的光线,杨伟闭着眼,倾听着……脚步慢慢地向自己移上来……最先到的一个,应该是左七位置的,现在已经钻到了一堆柴后……稳稳的把枪换到了左手,右手捡好了断棍,准备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再回洞里……奇迹,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发生的突如其来!戒备着的杨伟听到了“嘘吁……”一声,像动物的嘶吼,像哨声……心里一惊,狂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