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汐也很喜欢这个纯真质朴的小七,总觉得在他面前可以很是放松,不必时刻端着温柔淑女大家闺秀的样子,哪怕孩子气一些都无所谓。
“我楼上有好吃的,等回头一样分你一半。”
小七的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元姐姐你可要说话算话。”
“提起这个……”元瑾汐忽然想起一件事,“在平阳的时候,你把王爷给我的信,送到了卫叔那里,又将他给卫叔的信送到了我这儿。后来你到我这里取信,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说一定把我那封信要回来,如今都过去这么久了,信呢?”
说完,她还调皮地冲小七伸出来手。
小七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角落,随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小块饴糖,“这个给你,我留了一路都没舍得吃。还有,你的零食我也不吃了。”
一众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众人也都有点好奇,齐宣给元瑾汐的信,送到了卫一手里,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顺着大家的目光,元瑾汐才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卫一,此时的他脸色有些憔悴,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去休息,而是独自坐在角落。
看到她走过来,卫一缓缓开口道:“回魂了?”
元瑾汐展颜一笑,“嗯,让卫叔担心了。”
卫一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哼出一声,“我累了,休息去了。”
元瑾汐心里一暖,知道他是守在这里想亲眼看看自己,“多谢卫叔关心。”但是刚刚信的话题挑了起来,不由又有点心痒难耐,“卫叔,那封信……”
“时机未到,等到了,你自会知晓。”
行吧,元瑾汐一脸无奈,只能是继续等,等到卫一什么时候心情好,把信交出来。她才不信什么时机未到呢。
说起来,这种对未来抱有期待的感觉还挺好。
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她又在韵秋和小七的陪同下去探望重伤未愈的李二。
他被杨铭实打实的砍了一刀,非常凶险。这也就是他身体素质好,若是换成别人,怕是可能会当场毙命。
想到李二是因为保护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元瑾汐心里就很不好受。
“姑娘,”李二的脸色很白,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李二学艺不精,让姑娘受了惊吓,还望姑娘见谅”
“不,”元瑾汐心里的内疚更甚,“你做得很好。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调配不当,让你独自面临杨铭,这才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姑娘如此年轻,”他顿了一下,似乎想积攒一些力气,“在那种情况之下,姑娘已经做到了最好。若是换成我,可能还不如姑娘。”
“你快别说话了,我是来看你的,结果你却安慰起我来了。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
离了李二,她又在客栈的院子里转了转,本想去探望一下牢里的亲人,告诉他们齐宣到来的事实。但她醒来时就已经夕阳西下,如今更是到了掌灯时分,眼看着就要宵禁,别说去大牢,出门都不可能。
只能是明天再去看他们了,不过她相信,齐宣既然说了他已经全都知晓,就必会安排好他们。
小七看到元瑾汐又在那里低头沉思,以为她还在因为李二难过,就故意转移话题道:“看到那个头戴小帽的西域人没有,王爷说了,那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元瑾汐看了看那个服饰与中原人有明显的差别的人,又看了看他那个也就十六七岁的儿子,不明白这个礼物是什么意思。
但是等她再问时,小七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吊足了她的胃口。即便把沈怀瑜给她买的零食分了小七一半,也只得到一句,“他们可是王爷搜遍全城找来的。”
同一时间,怀安县衙公堂之上,齐宣看向那个坐在那里,不断地偷偷打着哈欠流着眼泪的城防统领宣玮,心里充满厌恶。
普通百姓或是出于无知,或是无法抵抗诱惑吸食福寿膏也就罢了,除了让人说一句愚不可及之外,也说不出什么。
可是宣玮身为朝廷官员,身为掌管城防的巡防统领,竟然也吸食那种东西,就不只是愚不可及,更是该死。
“常县令。”齐宣喊了一声却并不继续说下去,而是直直地看着他。
常兴文被看得汗都下来了,在这之前,他还想着能升官发财,但现在看到宣玮的样子,他的半个身子都是凉的。
自己的手下有人吸食福寿膏,他竟然完全不知情!光这一点,就足以把他一撸到底。到时候他就是连县丞也当不上,只能是革了功名回家种地。
而且,宣玮身为巡防统领都敢吸,那他手下的兵丁呢?如果巡防统领和守城的兵丁都吸了那东西,一旦有贼人打来,那这一城的百姓还不是任人宰割?
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齐宣目不转睛地看这常兴文,他想知道这个县令在这件事里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是参与者,还是被蒙在鼓里的。不过看到他那种震惊多与愤怒的表情,倒像是个不知情的。
如果是知情的话,此时应该是恐惧多一些。
“常县令可知道福寿膏这种东西?”
“当,当然知晓,”常兴文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躬着身子答道:“据书上记载,此物极易成瘾,虽然吸之可止痛、令人有飘飘欲仙之感,但时间久了,会极大损伤身体,严重时令人形容枯槁,宛如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