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站在两排衙役首位的李班头,走上前来,一边示意手下赶紧将人拖下去,一边抱着杀威棒,对着堂上的齐宣说道:“王爷有所不知,这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最爱做的事,就是胡乱攀咬,为的只是能多活一会儿,他们的话,不信也罢。”
齐宣刚刚还微笑的脸上突然间沉了下来,惊堂木一拍,满堂的声音都戛然面止。
“大胆衙役。本王在这里审案问话,你却自作主张,命人将犯人打死拖下,随意上堂答话。谁给你的胆子!你平时就是这样当差的么?”
后面一句,目光直视夏兴昌。
逼得夏兴昌不得不表态,“放肆,钦差大人在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是,小人知错,请钦差大人责罚。”李班头倒也从善如流,立刻跪下。
只可惜,齐宣既然选择发火,就不会这么轻易让此事过去。
“来人,李石柱以下犯上,仗责三十,即刻行刑。”
又一支红头签扔了下来,清伶伶地打在公堂的石板之上,震慑着每个人的心。
三班衙役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上,还是不该上。
夏兴昌咬牙大怒,“钦差大人的话你们没听见么?”
衙役们这才行动起来,拖人的拖人,褪下衣的褪下衣。
李石柱,即李班头一言不发凭由自己被放翻。
其实他之所以跳出来,是有目的的。虽然挨了训斥,还要受些皮肉之苦,但他却阻止了齐宣继续问下去,事后知府大人不会亏待他的。
而且仗责三十,不过是听起来吓人。内里的打人门道,那可多了去了。有能不见多少血,就能把人打得骨断筋折的;也有能打得血肉模糊,但其实没什么事的。
他手下自己人行刑,保准能打得山响,但实际并无大碍。
虽然多少要有些肉疼,但想到事后的好处,这顿打,挨得还是值得的。
但就在衙役举起杀威棒,准备行刑的时候,齐宣却道:“慢。”
随后,他扭过头,看了看站在在自己身边的刘胜,“你去行刑。”
刘胜大声道:“是。”
这一下,底下的陈班头可是慌了。刘胜孔武有力,又能站在齐宣身侧,明显是练家子。若是他懂得打板子的窍门,不用三十,十杖之下,自己就得归西。
“大,大人。”李石柱扭头看向一旁的夏兴昌,但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无奈之下,只得暗暗祈祷这人只用懂使蛮力打人,同时暗暗提气,准备硬抗三十下板子。
刘胜走下堂来,接过衙役手中的杀威棒掂了掂,露出一股晦暗不明的笑,然后把棒头掉转,带着风声,对着李石柱就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