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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第1页)

衣服给甘砂的血染污,齐烨难得显出几分狼狈,放声怪笑,&ldo;你以为这点把戏能骗得了我?我可不是你前面那愚蠢的女人。&rdo;

&ldo;余瑛能发现我也是齐方玉儿子,不也算有几分聪明吗?&rdo;染血的笑容透出决绝而嘲讽的意味,&ldo;既然你不信,那我掰折给你看看‐‐若有万一,可怜的老头子就要永远绝后了。&rdo;

游征两手分握镜框,手腕将沉未沉。

齐烨目光一凛,狠狠顶了下甘砂下颌,&ldo;无论你想要什么,最后都逃不过死。&rdo;

对方果然松动,游征垂下双手,&ldo;你玩过俄罗斯□□赌吗?按老头子的意思,你和我只能有一个人姓齐。&rdo;

齐烨纵声而笑,眼里却无笑意,&ldo;很好,能当太子的人,只有一个。&rdo;

甘砂倏然被甩至地上,一只皮鞋压着她的侧脸,恍惚中想起四年前游征落网的那夜,只不过另一个人没有看向她,她的绝望多于解脱。

她朝他艰难地摇头,反倒被碾得更紧,嘴里不知是血腥还是钢铁地板的铁锈味。齐烨既然答应冒险,必然有备而来,他们胜算太少。

游征不敢流露半分不忍和愤怒,齐烨似乎非常不乐见他们的亲密,他生怕哪个大意的瞬间齐烨就反悔。

&ldo;长幼有序,哥哥我先开始了,不要怪我不谦让。&rdo;齐烨盯着那双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高举双手,开始拨动转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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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刚离开的地方,一条黑影从铁梯走上来,似漫无边际游荡,扫了眼白俊飞,眼神像看一条脏污的破棉被一般,黑影扭头往角落走,发现那个小小人时,忽然刹车。

黑影伸双手,仿佛要接住空中掉落的宝物一般,悄悄过去抄起小孩,嘴里梦呓般轻吟:&ldo;承允啊,妈妈接你回家啦。&rdo;

三十几斤的小孩抱起来破费力气,黑影踉跄一步,只能改为竖抱,腾出手怜爱地抚摸搁在肩膀上的小脑袋,&ldo;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那么重了呢。&rdo;

黑影原本瘦小,多抱一个小孩佝偻成一只体格稍小的熊,慢腾腾往来时方向挪去,边走边曼声哼唱摇篮曲。

黑影对沿路的死伤者浑不在意,遇见时只当枯枝败叶跨过去。外面雨势骤小,她用手给小孩脑袋挡雨,没出多远便碰上难得的活人。对方如一只巨大的棕熊,长了一张昏暗中依旧可辨的方脸,活像脖子上罩了一只灯笼椒。

她抽出捡来的匕首,冲对方尖声厉吼:&ldo;你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你!谁也别想抢走我的孩子。&rdo;

眼前的女人披头散发,面容苍老发白,神情和话语紧绷,有点神经兮兮的痴傻。焦青山不知对方哪里来的疯婆子,只认得全场唯一的小孩,不容辩驳道:&ldo;小孩给我!&rdo;

&ldo;不要!滚!你走开,啊,你们都是人贩子,想抢走我的小承允。&rdo;

女人的歇斯底里印证他的猜想,焦青山三两下夺下匕首,伸手要去捞小孩,岂料对方拔足狂奔起来。

焦青山骂骂咧咧转头,看见前方有第三个影子奔来,下意识喊道:&ldo;拦住她,别让她跑了!&rdo;

那人也是来路不凡,轻巧截住疯婆子,在她倒地前揪过小孩后襟,抱进怀里。焦青山马上后悔了,夺回孩子难度增大,当真自讨苦吃。

疯婆子彻底给甩晕乎,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焦青山上前看清对方容貌,似曾相识的微妙感跟小虫子搔过全身,非常不舒服,对方看他好像也算旧识。

&ldo;章甜‐‐甘砂和游征在哪?&rdo;那人粗略检查一遍小孩,劈头盖脸问。

&ldo;你、你哪个?&rdo;似敌似友的尴尬更令焦青山浑身不适。

&ldo;莫凯泽。&rdo;对方自报家门,顿了顿不得不补充,&ldo;警察。&rdo;

焦青山双眼忽地瞪老大,眼前人终于和记忆关联起来。

莫凯泽对甘砂这批人好奇心重,早已把每个人的底细摸了一遍。今夜他跟踪章格出来,奈何对方反侦察意识颇强,半路给甩脱了。正在附近踟蹰着,收到游征脚镣的异常警报,他立即赶过来。

门卫昏厥,一路打斗和枪击痕迹无数,进院之路毫无阻碍,起先他还怀疑进错地方,直到碰上焦青山。

焦青山也回味过来,和游征同铺的枯燥日子里,两人没少谈论这位警官。本来答应游征这活就克服了不少心理压力,其中一条也是怕重蹈覆辙,那几年的滋味真不好受。焦青山不禁心虚气短,本打算虚与委蛇恭维几句,岂料对方刻不容缓又问一遍。

&ldo;里面,我负责找小孩而已,现在小孩找到了,我也该走了。&rdo;他只得说,想伸手去抱小孩又不敢,这人气场不输游征,叫人望之心怯。

不想莫凯泽当下把小孩扔移交给他,掠了地上的女人一眼,&ldo;你带着这两个人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一会我回来时一个也不能少,不然‐‐&rdo;他得空的手指虚点焦青山门面,一时放不出多恶劣而有力的威胁,转身奔近那灯光虚亮的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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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轮旋转的声响如齿轮碾压心头,咔嗒一声,齐烨拨回弹巢,抵住游征的眉心。他们彼此对视,相似的眼眸倒映对方的身影,他憎恨赝品般的相似,即便他是齐方玉众所周知的儿子,这颗潜伏的病毒也时刻威胁他的存在。他顶着齐方玉独子的名头活了将近四十年,绝不允许有人将皇冠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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