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什么理由?说服的理由吗?我自己都差点被你说服了。”
梅菲斯特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得更深,尽管谜团所拥有的特性让自己无法轻易的被别人看穿,但是这样的动作也会让自己的内心得到一定的安慰。
但是这样做就没有意义了。
“说服的理由吗?”梅菲斯特重复了一句。“仔细想想,你们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同样身为卡利亚热疾患者的那些人吧?”
“没错,我将他们视为同伴,尽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理解我们的做法,但我们确实是以这个为理念并行动的。”灼变者的首领声音坚决,不见迷茫。
而且从昨天遇到他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
想必这个人一定很受到他同伴的欢迎吧。
“那这样的话?你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破坏你同伴的栖身之所吗?”梅菲斯特提问道。“毕竟,你们这样的所作所为,会让大多数人都认为卡利亚热疾患者是一群危险人物,让更多的热疾患者失去工作和食物来源,甚至是引起更加严重的对立。”
“这我当然知道,而我们也一直在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灼变者首领继续回答道。“不然,我们早就从阴影之下走出来了,又何必像这样躲藏着行动?我们只为了将欺辱卡利亚热疾患者的人制裁而走上舞台。”
“但是这样根本无法解决根本的问题。你们制裁一个人,就会多出两个三个对热疾感染者感到恐惧或者憎恶的人,你们再制裁,再增加,只是不断的加剧双方的矛盾。”梅菲斯特所提出的是仇恨之间的连锁。
但是灼变者首领却不这么认为。“那你要我将我的同伴们的生命都交由那些人的规则来决定吗?”
“你只是需要一个渠道,一个可以帮助你在规则里面展现你们信念的渠道。”
“渠道?现在有什么渠道可以为了卡利亚热疾的感染者而出面?就连这个帝国最强大的六叶魔法师也无法阻止这个变化,你们又有什么能力来解决这个问题?”灼变者首领并不相信梅菲斯特所说的话,这一点梅菲斯特也很清楚,但是,他并不需要相信自己,他只需要去思考。
“你不可能永远都在保护他们,他们总要解决与别人相处的问题,将眼前所有的问题确实可以帮助一部分人,但是更多的人却在暗处,面对着来着更多人的压迫。”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即使你们聚集起来也会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但是,但是难道你们要将所有的非感染者划为一类,然后永远的敌视他们吗?找到一个可以延续并持续改善现状的办法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途径,不要将付诸武力当做实现目的的唯一途径。”
灼变者们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太过单一,而且对卡利亚热疾的感染者整体而言也不算是一个有效的方式,效率不够,而且,他们的手也不够长,人数也不够多。
在并非所有人都拥有力量的情况下,寻找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比自己单打独斗要有用得多,尤其是在他们的目标宏大的时候更是如此。
灼变者的首领应该也理解这一点。
“但是谁又能保证合作伙伴不会变成新的加害者?谁又能保证这个合作伙伴不会被外界压垮?连教会的人都会被收买,那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唯利是图的贵族吗?见钱眼开的商人吗?自誉为高贵者的骑士大人吗?还是那些学识渊博自称贤者的魔法师大人们?又或者,是你?”
灼变者首领伸出手来,一个个的细数着,但是每列出一个人来,他的声音便越低,他的失望很明显的通过这个细节表现出来。
对他而言,恐怕已经没有什么外人可以信任了。
“那么你要放弃吗?然后选择将所有的感染者都赶到非感染者的那边,从你制裁了我身后的这群贵族开始,尽管他们也不过是这个帝国东部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贵族,但是这也不是无法忽视的问题。”梅菲斯特警示着对方。
“你该更加慎重的做出决定,利用可能的通道,为你的同伴们争取任何可能会改善自己生存条件的有利选项。不解决根源问题,你们将永远被困在表面,不要让眼前的事物拖住你的脚步。”
梅菲斯特的劝诫让灼变者首领短暂的陷入了沉默,他似乎是在权衡利弊,虽然没有一定能说服他的把握,但是他至少动摇了,他在思考,这样就有交流的余地。
而这个时候多利神官也趁机上前,将徽章也收入长袍之中,朝着灼变者首领的位置微微低头。
“对于你所说的教会中出现被收买的人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正如梅菲斯特先生所说的那样,无论是你们,还是教会,我们都同样希望卡利亚热疾患者能够得到公正的对待。就算这个病在别人的眼中是【被女神遗弃的证明】,但我能告诉你,【女神会为了每一个不幸的人而流泪】,只有教会才能制作的抑制器就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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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对教会的行为抱有疑问,那我很愿意为你们提供帮助,你们可以先尝试着再与我,与教会接触,由你们自己监督,然后得出结论,关于是否应该和教会协力,共同来解决卡利亚热疾的问题……”
“唔……”灼变者的首领看着多利神官的方向,看着他用低头来表示愧疚,用紧缚的双手来表达自己善意的行为陷入了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