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我打算从他们回藩镇以后,一点一点放出风声,徐徐告知,若能拖上一年半载最好,就算有三五个月,也比现在直面疾风骤雨的好。”
阴斜花怪笑道:“你对你的演技还真自信啊。虽然皇帝被毁了容,客观助了你,可你的水准就那么回事。连挂着珠帘都能给不熟悉你的牧胖子认出来,还指望能瞒过那些人精?你打算一辈子龟缩在宫里不出门?但凡有点重要场合,你露面的时间长一点儿,准得露馅。”
皇后道:“这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也要垂死挣扎一下,妾身也实在是无法可施。”
牧之鹿突然道:“你去找你父亲了?他来配合你演戏么?”
皇后摇头道:“不。绝不能告诉他。我就算要找盟友,考虑天下的诸侯,也最后一个才考虑他。我父亲。。。。。。还有弟妹,不知道有多少后手。我若有亲子,父亲倒不介意扶一个新皇帝,可我没有。我若告诉他,他只会带兵把皇宫占了,赫赫扬扬扶上他新女婿来,我才真是立锥之地也没有了。”
牧之鹿道:“那你选的盟友是谁?”
皇后道:“并不曾选择。这件事唔还捂不住呢,外面那些人哪一个是可信的?妾身不敢冒险。”
牧之鹿听了,微微一笑,显然不信,却也没开口再问。说到底他们不是这个场中的人,问的太细没什么用处。
皇后突然跪下行礼道:“妾身本以为这次只有听天由命,却不想几位高人降光此地,是妾身的福气到了,但求上使保佑,渡过这一难关。”
几个大荒弟子心下雪亮,都知道唐羽初要借着他们的势力让各方诸侯不敢轻动。其实这也符合他们的利益。他们要办升土大会,中间又要回大荒搬来师门长辈,这段时间要求大齐不要发生重大变故,给出几个月的太平时间。
正如唐羽初所说,倘若今天皇帝身死的事情泄露,明天大齐就要变天。升土大会虽然重要,但对于杀红眼的诸侯,还真不算什么大玩意儿。他们几个也没办法站在乱军之中大声吆喝人回来参加升土大会。为了自身计,这个盖子还是不要掀开的好。
只要一天明面上不撕破脸,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份,至少能公开压住一方天地。等上两三个月,升土大会办完了,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他们抽身就走,大齐乱成什么样子,就和他们无关了。
只是。。。。。。
阴斜花嘿嘿笑道:“你要我们替你担责任,说得简单。我们是世外的人,好好的干嘛要掺和你这些事?”
唐羽初道:“只要我还是大齐的皇后,只要大齐的皇帝还活着,我就是大齐皇朝的主人。我愿意倾尽天下奉养诸位。”
孟帅心道:真是慷他人之慨,要是在我们那个世界,你这一句话,就够在耻辱柱上钉八百年的。
但这不是他那个时代,大齐众弟子听说,只有喜色。阴斜花笑吟吟道:“那刚才我说的那些叫皇后陪我的话,你也认下?”
玉淙淙喝道:“阴斜花,你够了。”
唐羽初道:“皇帝已去,我已经无主之身。只要前辈不嫌弃在下蒲柳之姿,那妾身愿意勤谨侍奉。”
阴斜花呵呵一笑,道:“皇后,我真特么太佩服你了。”
唐羽初回礼道:“多谢前辈夸奖。”
叶孚星道:“我们留下的那些弟子呢?参加升土大会的那些人?”
唐羽初道:“现在正在东宫,无止大师在看着他们。我有心把东宫改成升土宫,专为这次大会修饰一新。每一位参加大会的学生份例参考皇子皇女,由钦差亲自前往各地迎入皇宫。各位大师的用度上不封顶。如果诸位觉得简慢,我可以在东宫之侧再建一座新的宫殿,只是花费的时间长了一些。”
看来她是真不拿皇家的钱当钱了,可劲儿的糟蹋也不心疼。
叶孚星道:“够了,一次升土大会,何必要新建宫殿?皇后想的已经很是周到。到时候邀请弟子,撒送请柬的事,我们也会办理。我们从组织升土大会到举办,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到了时候我们就走,你意下如何。”
唐羽初道:“是,不敢再多奢望。诸位有什么要求,能自取的便只管自取,若是不能,也只管来跟我说,绝无二话。”
叶孚星含笑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一言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