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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开始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
媚嫣听闻完,心里顿时冷了半截,可是,她必须找到他,找不到他,她死都不甘心,这样的想法也生生吓倒了自己,原来,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如此重要。
“老伯,这儿到西双版纳还有多远的距离?”
“这儿啊。”苗族老伯又抽了一口水烟。
“大约还得大半天的功夫,即使是你们开的快的话。”
他瞟了眼她们身后停放的那辆白色好看的车辆,暗想着,价值不凡吧,看这一男一女的派头,总是有钱人。
听到老者的话,媚嫣眉宇揪得死紧,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事,我们可以坐直升飞机去。”
张宇涵倨傲地扬起嘴角,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压根儿不把这个苗族老人放在眼里,并且,他有一种在外人面前显摆阔的习惯,其实,也可以称作是一种恶习。
“西双版纳世界崩蹋,山河变脸,那有地方为你停放直升飞机。”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里的那支烟斗在地面轻磕,然后,从那公路边上路标上起身,背着一双拿着汗烟袋与烟斗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那有些弯曲的驼背渐渐消失在暗黑的视野里。
“宇涵,你说怎么办啊?”
“要不,我们回去。”张宇涵定定地凝望着她,打趣地笑说着。
“做事不能半途而废,我们都到达这儿了,边界了。”
由于过余但心,媚嫣也没心思给他说很多,她转身又坐上了车。
“真不知秦冥修给你下了什么迷口药?让你这么神魂颠倒,不顾性命硬要往死口里闯。”
张宇涵撇了撇嘴角,酸酸地说了一句,又坐上了驾驶座,重新启动车子,一路上,她们感觉越往里走情况越不乐观,看着那一幕幕四处崩塌,片片哭声肆起的悲惨景象,媚嫣的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这一路上,她一直不停地祈求苍天能保佑秦冥修平安无事,终于,在经历了大半夜的艰难行进后,她终于踏上了这块西双版纳的土地。
抢险部队正在把一批又一批的伤员从地震中心抬出来,记者们拿着话筒,挤在了最前面,在对刚刚出来的人们做一些现场直播的采访。
“姑娘,地震发生时是一个什么状况?”男记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心情沉重地问出口。
躺在担架上的女孩抿着唇,没有说一句话,面情却凝重而布满了幽伤,她别过脸,不看看一到一双关切的眼瞳,而她最最不想的是大家看向她裹着染血白布的腿部,那眼神有同情,有怜悯,有悲伤,有……总之,那都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眼神,她受不了大家同情的目光,哀绝地低吼一声,急忙用白布捂着脸,双肩却开始不住地颤抖。
据说,她今年刚满二十岁,地震发生的那一刻,她毫不知情正在办公室里打扫卫生,大家都逃出来了,只有她一个未脱险,她的腿由于被一块巨大的墙壁砸到,把骨头砸得粉碎,复员是没有机会了,看来只有截肢了,听闻这个恶耗,她哭得泣不成声,大家都感觉到了她心底的那份沉痛与哀绝,悲伤与无助,她才二十岁呀!如何面对将来的人生?毕竟,从两条腿能正常行走到成了一支腿的残疾人,将来天天得面对一根假腿,或者一支象征残疾的拐棍,她怎么样都无法适应?也无法面对?
所以,她只能躺在白色的担架上用白床单捂着脸悄悄地抽泣,而男记者也感受到了她那份悲伤,缩回了标有电台标志的话筒,低下了头,大家都被这份心酸感染,没人说一句话,片刻后,她被穿着武警迷彩服部队的官兵们抬走了。
而她的幽伤的面容始终在人们的心头挥之不去,这场里氏八级地震,还有多少人被压在黄石土下面?埋藏在垮塌的建筑物下面,成了一群冤魂野鬼。
又一辆白色的担架被抬了出来,一块白布覆盖了全身,见头已全部遮挡,大家的心顿时又沉了下去,又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一位大约七旬左右的老妇人,站在人群几步之外,当担架抬出来之后,她颤魏着步伐艰难上进,伸出枯瘦的指头,象极了太阳底下晒干的鸡爪,当颤抖的指节在扯开白布的那一刻,老妇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两眼即刻呆滞空洞,片刻后,哀鸣呜咽一声,象极了在黑夜里一只迷路的老狗,汪汪地叫着,险些晕厥过去,要不是身后走过来一位小姑娘扶着她的话,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怎样的一种绝刻骨铭心的伤痛?
随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抬出来,现场即刻笼罩着一种哀伤的气氛,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哭哭啼啼的声音,形如丧考,抑扬顿挫的悲伤让媚嫣一颗心凉的骨子里,她带着万分沉重的一颗心扑向前,挤开人群,拼命往里钻,可是,几名官兵却挡在了她的身前。
“小姐,不能进去。”
“为什么?”
“我们已经没有了多余的人力,如果再发生余震伤到大家,我们无法跟政府交待。”
身着迷彩服的男子拧着眉头,耐心地给大家解释。
“请大家稍安忽燥,你们的亲人会一个个救出来的,相信我们的做事能力。”
媚嫣见真的不能钻进去,只好从人群里绕开。
“媚嫣。”张宇涵见她迅速消失在人群里,急出了一身冷汗,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真不能原谅自己。
他呼唤着追了上去,媚嫣跑得太快了,一转眼不见了影儿,这可怎么办?张宇涵只得站在原地,在人海茫茫里寻找着那抹单薄纤美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