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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一句话未完，把缇萦吓得心胆俱裂，陡然一恸，可把虞苍头急坏了！。

&ldo;别哭！&rdo;他放下脸来呵斥，&ldo;哭得让左右邻居知道了，那就全完了！&rdo;

看这声色俱厉的样子，卫媪知道大有关系，赶紧一把拖过缇萦，顺势掩住了她的嘴。一眼瞥见淳于意在门口张望，又还要摇手示意。一阵忙乱，总算面面惧到，能够静下来让虞苍头再说下去。

&ldo;不论是就地审理，还是这赴长安，皆于仓公不利。如今只有一个字：走！&rdo;虞苍头停了一下，轻轻问道：&ldo;懂了吧？&rdo;

缇萦六神无主，但有凄惶，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于是卫媪代为回答：&ldo;多谢虞公指点。懂了。&rdo;

&ldo;不必谢我！&rdo;虞苍头摇着手，神情严肃地说：&ldo;千万记住了，你们不认识我，我也没有到这里来过‐‐今夜到这里来的人，只因家里有人得了急病，要请仓公去急救。明白我的话么？&rdo;

卫媪想了一遍，徐徐答道：&ldo;完全明白。虞公请我家主人回避的用意我也懂，我会解释。总之，请放心，今夜之事，决不会多泄半点。&rdo;

&ldo;难得你如此识窍，到底上了年纪的人。&rdo;虞苍头展露了入门以来第一次出现的笑容，&ldo;你且试着说一说，将来事完以后，他人问起，仓公如何得以脱逃，藏匿在何处？如何回答？&rdo;

&ldo;这‐‐&rdo;卫媪看着脸色发白，双眼睁得好大的缇萦说：&ldo;你记好了，将来要这么说：那晚上有人来请我父亲去看急症，路不近，到第二天还没有回来。这时有廷尉衙门的差官来抓我父亲，自然是扑了空。然后我设法通知了我父亲，叫他不要回家。&rdo;说到这里，她转脸又问虞苍头：&ldo;是这样吗？&rdo;

&ldo;对了。&rdo;虞苍头更为欣慰，&ldo;这样子，是可以放心了。我再跟你说一句，让你们也放心吧，仓公只要逃脱明天这一关，等君侯在长安得到这里的消息，事情就好办得多了。&rdo;

一直昏昏然，唯有心跳气喘的缇萦，把这几句话倒是都听了进去，如漆黑一片之中，陡见火光，顿觉精神一振，她非常适当地在这一刻向内史的密使，深深一拜，叩谢成全之德。

虞苍头避席还了礼。看看任务已了，到了告辞的时候，一面站起身来，一面思索还有什么要紧话没有说到？想想只有一句话还要问：&ldo;你们预备把仓公藏在何处？&rdo;

&ldo;当然只有至亲才肯担这个风险。&rdo;卫媪指着缇萦说道：&ldo;总是她已出嫁的四个姊姊那里。等安排停当了，不知如何通知虞公？&rdo;

&ldo;你不必找我。&rdo;虞苍头使劲摇着手，&ldo;如有必要，我会来找你&rdo;

&ldo;是。&rdo;卫媪又说：&ldo;等事定以后，我家主人必有厚报。&rdo;

虞苍头笑笑不答，大踏步出了院子，自己拔闩开门，故意大声说道：&ldo;病势凶险，请仓公早早命驾。&rdo;卫媪也提高了声音回答：&ldo;路途太远，得两三天才能往返，要收拾些应用物件带去。你放心，我催他尽快动身就是了。&rdo;

这一问一答终了，虞苍头才扬长而去。卫媪闩好了门，回头拉着缇萦，一直就往淳于意屋中奔了过去。起初是急着要去商量大事，但一见了面，心里不由得发酸，反不知如何开口了。

&ldo;我隐约听明了。&rdo;淳于意倒是出乎意外的平静，用一种以威严遮盖了慈爱的眼光，看着女儿，提出警告：&ldo;缇萦，我说一句话，你可不许哭。惹我心烦，就是不孝！&rdo;

缇萦还愕然不明究竟，卫媪却已发觉弦外有音，于是抢着说道：&ldo;主人，可能容我先说一句？&rdo;

&ldo;好吧，你先说。&rdo;

&ldo;既然主人已听明来客的用意，那就省事了。事不宜迟，请主人即速收拾，作为深夜出诊，到二姊家先避一避，再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