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昀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确切说是每次梦到一半总有人抱着他,那双带着温度的手划破黑暗,把他拽出来。
有时候他甚至感觉到有人跪在他身侧,明明困的不行却坚持安抚他,她抱他在腿上,不厌其烦的哄他,“没事的,过去了,我在不怕。”
那个时候他就会脆弱的伸手,双手环住她,“别走。”
“林愉,别走——”
傅承昀如往日一般伸手,这次…他扑空了,人也醒了一瞬,他往身侧一看,空荡荡的,林愉不在了。
傅承昀愣了一瞬,翻了个身竟直挺挺的倒下去。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场梦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
这一夜北院请了大夫。
飞白站在床头,忍痛往傅承昀的嘴里灌一口药,听他依旧不停叫着“林愉、林愉…”
边叫手里抓着的是林愉已经汗湿的衣裳,他病倒了。
枳夏在第二天下午就去了崔闲山庄,带来的东西齐全但数量不多,林愉看了也在意料之中。
她知道傅承昀不会轻易接受两人和离,做好了被他长期打扰的打算,谁知道她等了两天傅承昀没有等来,却等来了魏瑾瑜。
那天难得天晴,魏瑾瑜穿着寻常衣裳,装作讨水喝的路人进了崔闲山庄,最后毫无意外被他顺到了林愉面前。
彼时林愉穿着红袄裙,追着咕咕满院子踩雪玩,庄子里也没人管她。
魏瑾瑜没有打扰,他就站在树下,笑容满面的看着阳光下奔跑的林愉,不知不觉站了大半晌,最后被林愉看见。
“宁王殿下,怎么得空来了?”
不过几日不见,林愉已经脱离了那日雨中的憔悴,她整个人好像活过来一样,红衣墨发少有的艳丽。
但魏瑾瑜不喜欢红色。
他看了半晌,压下心中异样,笑道:“路过,就来看看。”
林愉却是不信的,路过这样的借口傅承昀那厮也用过,但她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林姑娘不赏杯茶喝喝?”魏瑾瑜主动走过来,在林愉先前摆好的坐席上撩袍坐下,他自己开始煮茶。
林愉低着头默了片刻,还是把咕咕放了,走进去坐在他对面。
就在两人相对而坐的时候,有一红衣男子来到崔闲山庄,从墙头一跃而入,无人知晓。
魏瑾瑜天皇贵胄,风雅自来就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和傅承昀毫不拘束的随性不同,这种雅致带着一板一眼,每一步时间都刚刚好。
“本王听说你同相爷要和离?”他状似不经意的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