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这些年心中愧疚不安的源头。
卫椋脸色有些不自然,却当真一丝怒意都生不出来。
当初他就为了她娘亲扔下过她一次。
怨不得她有这么大怨气。
男女大防,即使亲父女间,也是如此,卫椋许久不曾待人亲近,他回了长安城后,后院连一个女子都没有进过。
只有几个在去定州前的侍妾,不过因卫翰一事,那些女子对他生了怵意,也从不曾靠近他。
所以,面对姜韵的眼泪,卫椋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半晌,他拧着眉,甩了甩袖子,没好气道:
“不过一个男人,即使是王爷又如何?”
“你是我卫椋的女儿,你同我回家后,只要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他虽握兵权,却是实打实的文官,虽练过些腿脚,却从不爆粗口,如今面对姜韵,也算破了例了。
卫椋一脸的不虞。
有他做后盾,即使姜韵一辈子不想嫁人,招婿或养几个面首,都无人敢议论她什么。
卫椋肆意惯了,对旁人看法根本不在意,也不乐意遵守那些子礼仪。
换句话说,他没规矩惯了。
活得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姜韵是他和莫蓉唯一的女儿,他对姜韵自不会有要求。
总归有他在,足够护她一生无忧。
姜韵掐紧了手心。
姜韵不得不承认,对于卫椋的话,她有那么一刻的心动。
可一想到尚在王府中的孩子。
她顿时就恢复了清醒,她似被卫椋的话喊回神,哭声停下来,她扯了扯唇瓣,敛眸似平静道:
“我的孩子还在王府。”
姜韵紧紧看向卫椋,一字一句道:“卫大人和娘亲皆抛弃过我一次,难道也要我学您二位的行径吗?”
卫椋被讽刺得脸色一会白一会青。
偏生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有些恼怒道:“难不成你真想在这个庄子待下去?”
“我告诉你,如今朝中不太平,岐王若有心争那个位置,这一年半载都未必想得起来你!”
“待一切事了后,你当真以为他还记得你?”
姜韵不着痕迹地拧眉。
朝中出了乱子?
她当真不知,但卫椋的话摆明在暗示她什么。
姜韵呼吸稍停了些许,她倏然看向卫椋,沉默了半晌,才说: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却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