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死死握拳,躺在地上听着莫攸然一字一句的讲述着嗜血蛊虫的厉害。众多侍卫冲上来将莫攸然制住,他没有丝毫的挣扎,就那样冲着我们笑着,笑的那样刺骨。&ldo;这就是你们背叛我的下场!&rdo;一双手有些颤抖的将我拥起,他用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ldo;慕雪,对不起。&rdo;靠在那个熟悉的胸膛之上,深深感受他身上的杜若之香,红了眼眶,忍着疼痛笑道:&ldo;慕雪说过,定不会让你负天下,所以,不用说对不起。&rdo;&ldo;可是,朕负了你。&rdo;他的手笔将我紧紧圈在怀中,一滴泪水沿着他的眼角而滴落在我的手背,灼伤了我。看着相拥的我们,莫攸然彻底明白了一切,喃喃着用我们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ldo;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心怀不轨,便将计就计,让华莲将你引去掘墓,乃至废后。利用你的失宠,提携众位高官的千金,表面看来是夜鸢因爱二狂,其实是为了分裂原本与我站在一条线上的高官。自己的女儿入宫为妃,王后的位置又悬空,各怀鬼胎是必然,谋久必裂,这样便成功瓜分了我的势力。原本与我连成一线的范上卿在女儿入宫之后他便与我渐渐疏远,他心底打什么主意我都明白,若他拥立自己的女儿做了王后,将会是我在朝廷一个很大的威胁。我只能想方设法的拥立华连,当机立断的与他划清界限。我可以等时机成熟,但是我的时机成熟,那夜鸢的时机也将成熟。我只能尽量缩短时间,在夜鸢初登大宝天下朝廷未定之时奋力一搏,可是我漏算了,漏算了你与夜鸢竟能配合着演这一场苦ròu计引我上钩。而你又一再表明自己恨夜鸢将辕羲九锉骨扬灰,甚至当着众人的面说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这个理由足以废后。这一切看起来都是这样合情合理,却没有料到,其背后都是一场戏。我以为自己对你很了解,以为你根本不爱夜鸢,以为你已被辕羲九的仇恨冲昏了头脑&rdo;夜鸢将我横抱起,冷冷的看着莫攸然:&ldo;将他押入天牢。&rdo;我靠在他怀中看着莫攸然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犹记得他临走前说:未央,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虽然小腹中的绞痛一刻都没消逝过,我却一直在笑,因为不知道此刻的我除了笑还能做什么。范上卿似乎也听到了莫攸然那席话,一张老脸都绿了下来,不可置信的凝望着我与夜鸢,眼中还有恐惧。我相信,经此一事,朝堂上再也无人敢轻看这个年少的王上,无人再敢与之对抗了。只有朝堂稳定,皇权得到控制,百官真心臣服,这个北国才会真正的强大,才有足够的实力,与南国相抗衡。熏炉内瑞脑香阵阵萦绕,金砖铺首,明黄纱帐轻轻摇曳飞舞,宫灯通明,映的满殿明灿熠熠。我躺在龙c黄之上,隔着纱帐看地上跪了一拍冷汗淋漓的御医,垂着首大气不敢踹上一声。夜鸢脸上净是寒意,声音夹杂着隐隐怒火:&ldo;朕养你们这么久,为的不是听一句&rdo;束手无策&ldo;。若你们再找不到去除王后体内的嗜血蛊虫方子,都给朕卸袍归田。&rdo;&ldo;王上息怒臣确实是&rdo;太医院首一边擦拭着额上的冷汗,一边俯首吞吞吐吐无法再说出下面的字眼。&ldo;废物!都给朕滚出去。&rdo;得到这句话,众御医仿若得到解脱,仓惶逃出了大殿。我深深凝视着失控的夜鸢,竟笑了出声:&ldo;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王上,胡乱发脾气呢&rdo;他的目光愈发暗沉,揭开纱帐,于榻边坐下,俯首深深凝视着我:&ldo;对不起。&rdo;&ldo;我没怪你。&rdo;巍巍的伸出手握住他那紧握成拳的手,他的拳被我触碰之后渐渐松开,反手回握着我问:&ldo;还会痛吗?&rdo;我摇头:&ldo;早不痛了,它怕是已经吃饱,睡去了。&rdo;他无奈:&ldo;如今你还有心情开玩笑。&rdo;另一手抚上我苍白的脸颊,目光又冷凛了几分,眼瞳身处有藏不住的伤痛。&ldo;朕,一定要将你体内的蛊虫去除。&rdo;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深知除了莫攸然,无人能解。&ldo;我不许你这样。&rdo;他手中多用几分力,捏着我的手心,让我回神。&ldo;思伊心乐又黯然,急雪风快寒露冷。帝业星辰乾坤定,白头死生共携手。谢谢你。&rdo;我突然吟念起那夜孔明灯上题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