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和似乎也察觉到什么,这段日子以来,春花与山兔之间越来越熟悉对方,对彼此越来越有好感,然而这一切并不是苏风和想要的结果。
苏风和确实对山兔颇为倚重,觉得他做事利索、从不拖泥带水,可一码归一码,他曾经做过鸭,苏风和甚至觉得做过鸭也并没有什么,有时候苏风和甚至有和他发生关系的想法,可是对于表妹的一辈子的幸福,苏风和要考量的因素比对自己简单的性满足要多得多。这让苏风和十分矛盾,一个是得力助手,一个是亲情表妹,怎么办呢?
苏风和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山兔听电话里的苏风和邀请自己去他家过年,很轻松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年二十七,山兔提着换洗衣服、肉类食品礼品许多东西来到苏风和的公寓,进了楼道,看着满墙的充满讽刺和攻击意味的涂鸦,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给苏风和发语音:“出来一下,悄悄地。”
苏风和一会儿便从里面悄悄地开门走出来,又轻轻把门闭上,看到大包小包的山兔傻傻站着,摇摇头一笑,又看了看山兔凝重的眼神,顺着他的眼神看到墙壁。
苏风和叹了口气说:“别看了,进去吧。”
山兔一愣,挑着眉轻声问:“难道你就不介意吗?”
苏风和脸色变得沉重,又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介意又怎么,今天去掉了,明天还会有更精彩的更新。”
山兔一听,不禁心酸起来,这些日子他们面对着怎样的流言蜚语?山兔咬着牙说:“欺人太甚,不行,我们必须报警!”
“报警?警察会为一个污点政客的家庭主持公道?上面没把这套公寓收了就该感谢八辈祖宗了,省省吧。”苏风和自嘲地笑了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山兔疑惑地看着苏风和。
“以前怎样?现在又如何?”苏风和倒有点儿想听听,别人眼中的自己变成什么样儿了。
“以前的你一定不会任由别人骑在头上撒野,你变了,变得懦弱胆小,变得毫无血气了。”山兔也毫不客气地说,声音也越来越大。
“呵,等你与上面打够了交道,也就知道有些苦只能生咽下去。”苏风和心中这么感慨,却并没有说出来,只能呵呵一笑。这半年来,鬼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山兔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加受不了了,气愤的说:“你不介意,我介意!我偏偏就要守在这儿,看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
苏风和又笑了笑说:“别闹,我只能提醒你一句,看到这些各式各样的字体了没?不是一个两个人干的。”
大门突然打开了,是一脸埋怨的春花。
“你们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有啥事进来再说吧。”春花看了看表哥,又看了看山兔,转头就进去了。
无奈,二人只好进了屋。
一阵寒暄,山兔隐隐感觉到春花和阿姨其实也知道门外墙上充满暴力的涂鸦,只是他们选择了低下头,静静地顾着柴米油盐罢了,他看得出她们的无奈,读得懂他们内心的委屈,只是这一切山兔无法分担。
想来想去,山兔越发觉得不妥,于是时不时凑到门口的猫眼观察,想要看到外面的一举一动,他想用这么古老的守株待兔之法来抓到搞事情的人。这个办法虽然蠢,居然还是不可思议地奏效了。
中午大家都午休了的时候,外面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提着油漆桶,冷不防地朝着大门的方向泼油漆,山兔眼前一片黑色,吓了山兔一激灵。山兔心中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开了门冲了出去。
门外那人看有人出来,不由得咯噔一顿,也管不着油漆桶掉在地上,拔腿便跑,山兔见状,忙追了出去。
山兔之所以叫山兔,因为他有野山兔那样敏锐的反应和速度,追一个落荒而逃的小贼自然不在话下,刚从应急楼道下了楼不出百米,便被山兔一把抓着了衣服,这大冬天的,裹着严实羽绒服根本没法挣脱,小贼心虚怕挨打,顺势便躺在了地上,抱着头缩成一团。
“怂货,你倒是跑啊!”山兔喊道。
“大大大大大哥别打我,我我我我也是被人欺骗了……”那个小贼很怕挨打的样子,一阵求饶。
“你被谁欺骗了?”山兔问。
“网传这一家子是可恶的人民蛀虫,大贪官苏戎的家,那个苏戎多该死啊,贪腐的房子上面也不查封,留着给他一堆小情人老情人住,我们老百姓小市民看不过,小以惩戒,也是理所当然啊,哪成想串错了门,打扰大哥了!”小贼一面说,一面偷瞄山兔的举动。
山兔一时语塞,心想着这网络喷子也是成了精的,一时难以对付。他扛着时代的正义大旗,以人民的名义做了一回上帝,说话之礼貌,道理之浅显,手段之犀利,一副你不站在我这边就是与人民为敌的态度,山兔没有卑躬屈膝地跪在他面前认错已经算是逆时代潮流了。
“是谁发的帖子?”山兔转而问。
“呃,各大论坛都有啊,你上网查查就知道了,现在是言论自由的民主社会,信息公开。”小贼越来越自信,居然坐了起来,一副社会主人的姿态。
“闹够了没有?”不知道何时苏风和已经站到山兔的身后,他一声喊出,山兔便很快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