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找的人言旖婳没找到,奇奇怪怪的人她倒是见了不少。
见过了这么多人,也没少失望,不过倒也还是有人和她一样是在认真找的。
而那个有人,便是那位当家人了,心知言旖婳要找的人不可能会再出现,于是命人找到了一个年龄相仿,容貌相似,重点是已无父无母,能任由他们摆布的人出来。
那人原是小村庄里的孤儿。
冯知府……不对,现在应该是叫冯巡抚,给他取得名,名为冯远。
而这冯巡抚的升官多少也有言旖婳的一部分原因,言旖婳想着不管怎么说,这冯知府都曾给了阿希一个庇护所,所以对他的一些下作得手段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多说些什么。
这也难为阿希从不和言旖婳说起自己原来在府上是过得怎样的生活,言旖婳也不知道阿希在离宫之后受到了怎样的待遇,若是知道了,怕是也没有这个冯府了。
若是旁人,差不多也会想着收手了,可是这冯巡抚的野心哪止这些,他的目的不止是让两人相认,他想要这个人能利用这层关系登上驸马的位置,这样自己怎么说也和皇帝是亲家了,到时候谁不都得卖他个面子。
而他也不怕冯远会翻脸不认人,大不了他就把冯远假冒的身份捅出来,自己再装作是被蒙在鼓里,不管怎样花点心思都能脱身,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
于是他通了好些关系,好说歹说的终于将这人送至朝堂之上。
那冯巡抚就连手中的玉佩都交与了冯远,并对其千叮咛万嘱咐,要是言旖婳问起来就说几年前遭遇意外,对之前的事一概记不清,而这玉佩只道是随身携带之物,对自己非常重要。
又是一年科举,冯远也被人顺利的送上了殿试,提前知晓了题目,有了准备,做出来的题又怎么可能太差。
于是这次皇帝就有些头疼了,剩下几人看着都挺不错,一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定夺。
正巧言旖婳闲来无事前来拜见,皇帝拉过言旖婳便邀她评价一二。
言旖婳本也无事可做,便凑上前去看,这不看倒还好,一看,却让她呼吸一滞。
这些年反复翻看的那封信,信上的字迹竟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纸上的字比起信上的写法已然纯熟了许多,还记得自己当时一直和她强调的直角总会被她写成圆角,她说那样写舒服,自己便也不再管她,会这样写字的人也是极少数了,而面前似乎就有一人。
言旖婳的感觉告诉她,绝对不会认错。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也是皇帝意料之内的事,“是不是很难做决断?”
皇帝盯着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高低,可以说各有各的长处,可是长处不是一个方向就很难再比较下去了。
“儿臣觉得这个可以。”言旖婳连其他几张的内容看都没有仔细看,便已经偏心的给出了答案,说完后才通读了一下文章,好在是已经挑出的文章,并无什么太大的毛病。
“嗯?这个么?相较其他的,似乎有些过于平淡了。”皇上虽也看中了这个,可总觉得这篇文章差了些什么。
这篇文章不似别人的,有如江河般波涛汹涌,而是像涓涓细流,缓缓地将她所表述的用她自己的方式让人记住,可这样,读起来总少了些能激荡情绪的快感。
言旖婳随便瞟了眼另外两份作品,看了个大概,这目光便又汇集到自己选定的那份上,“虽是平淡,却在平淡中道出了现在所面临的问题,该如何化解。相较于其他文章,这篇更为扣题。”
一篇文章是好是坏,真的就看评价的人是如何理解了,如果她想说你好,即便是枯黄的落叶都能化作春泥更护花;如果她想说你不好,那即便是有着华丽的外表也只会成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于是,言旖婳带着自己的偏心,想要引导着皇帝选择那人。
听说排名下来,几人奉旨入宫的当天,言旖婳早早起身,早早躲在大殿两侧的屏风后,本想着远远的瞧上一眼,却被自家的嬷嬷给带了回去,被护送回到了寝殿,言旖婳也有些憋屈。
牛郎织女还能一年见一次,她们怎么几年都见不到一次?
难得要见到她了却还被人阻拦,亏得自己今日天还未亮就起身梳洗准备,结果竟是白费功夫。
等到早朝结束,言旖婳便向御书房赶去,只希望能早一些得到那人的消息。
本想着等她们出来,却有人发现了她,还去告诉了皇帝。
也没让她等太久,就有人来请她进去了。
进了御书房只能瞧见皇帝面前站了三个人,中间那人一件大红镶边长袍,一看就极为喜庆,似乎就怕别人不知道他遇上了什么喜事一般,这样一对比,边上两人似乎就显得极为淡雅了,两人都只是身着一身普通的纯白长衫,不知是不是中间的人实在太过显眼,还是真的身形要比边上两人高大,总觉得他站在那儿显得极为突兀。
而言旖婳这样瞧见了人,却感觉这状元似乎不像是阿希,也不像是能写出那样字那样文章的人,怎么看都有些平庸的样子。
那冯远被言旖婳瞧得心里美滋滋的,心想着果然义父没有说错,能当上状元,就有可能会被公主青睐。
只是他不知道言旖婳对他只有满心的疑惑,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偏心对父皇并没有什么用,毕竟帝王的主见可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