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污。”阿姨替她接完这句话,啧啧一声,“还是五百万。三百万就够判死刑了,他为了自己的老婆,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后来在狱中自杀,应该也是不想拖累老婆孩子吧。”
摁了摁眉心,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沉重,夏秋长长叹出一口气:“那个孩子也实在可怜,本来爸爸是市委书记,妈妈是美协副主席,谁知道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以后永远都要顶着贪污犯儿子的名头生活。”
美协副主席?
指甲已经无意识地深深掐进掌心,周燃青听到这句话,瞬间回忆起downtown的画展。
那个时候,自己偷偷看着站在画边的他,装模做样地点评那副《sunset》,记得他安安静静地听完,然后笑了笑,轻飘飘回了句“你还懂画”。
当时她以为陆忍是因为她幼稚无知的点评才笑的,但是现在想想……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吧。
她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面对着一个接一个令人崩溃的事实都可以保持冷静。
陷进了无边无际的猜测和想象里,思考着自己该怎样帮助陆忍走出痛苦回忆,直到妈妈叫了她三遍名字才回过神。
夏秋无奈道:“想什么呢?该进安检了。”
胡乱点点头,她收拾好背包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开手机,看到沈瑜十五分钟之前发来的消息,说在排队取票,待会儿直接在安检入口处见。
夏秋拉着她的手往安检的地方走,途中捏了捏她的手心,轻声问:“有什么心事吗?”
她赶紧摇头,故作镇定答:“没有。”
配合地没多追问,夏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如果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要告诉妈妈。“
说完,又强调一句,“任何事情都可以,包括分手。”
听到这里,她忍不住反驳:“妈妈……他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不可能跟他分手的。”
就算他想分手她也不会答应的。
“不一样的人也可能会有一样的结局,不走到最后谁都没办法预见未来。”
远远看去,安检入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队,周燃青踮起脚尖四处张望,不一会儿,果然看到了排在队伍末尾的沈瑜。
回头跟妈妈告别:“知道了妈妈,有不开心的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摸了摸她的头,夏秋依依不舍地叮嘱:“照顾好自己,异国他乡一定要注意安全,记得每晚给妈妈发条消息。”
魏阿姨也在一边拉她的手,说下次回国再去她家做客。
挥挥手告别,周燃青背着双肩包朝安检入口走去,一直走到沈瑜身后才停下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方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她,才放下心来:“哎呀,一别二十四天,我想死你了。”
“这个假期过得怎么样?”周燃青站在她旁边,亲昵地撞了撞她的肩膀,关心问,“跟展檐……有没有什么新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