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横渡就急急忙忙地往嘴里扒饭。
&ldo;没关系,反正是我伺候你们吃饭,你们慢慢吃好了。&rdo;
说着静枝就在两个人的旁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在出发前结了帐。他们吃了用丰盛的野味做成的一顿早饭和一顿晚饭,再加上一夜的住宿费,一共是三千日元。这么便宜的价钱,使两个人颇感惊讶。
旅馆的老夫妇俩前来送行,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站在一起,一直望着他们消失在山的另一边。两个刑警看着坡上两位老人的身影,大为感动。朝阳幻化出无数的光的粉末飘洒下来,两位老人的身影在这光的粉末中越来越远,不久成了谷底的两个黑影,最后变成一个黑点,和那栋古老的房子溶为了一体。
&ldo;他们还在那里目送着我们呢。&rdo;
栋居有些魂不守舍他说。
&ldo;他们俩一直都是这样送客人的。&rdo;静枝说。
横渡颇有感慨他说:&ldo;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在山谷的旅馆里相依为命。平静地安度晚年。&rdo;
&ldo;真是美好安详的一生啊。&rdo;
&ldo;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说不定他们也是经历了自己千辛万苦的历程,才有今天的呢。&rdo;
横渡正说着,他们已经到了山梁。翻过山梁旧馆就看不见了。
&ldo;再见。&rdo;栋居想反正他们也听不见了,就只挥了挥手,在嘴里轻声地和他们道了别。
静枝在前面开始下坡了。新馆映人了眼帘。
&ldo;真想再来住一次啊。&rdo;
&ldo;是啊。&rdo;
两个人嘴里念叨着。但他们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一时的伤感而已,他们是不会再来的。
他们从新馆乘小巴士沿来时的路返回,司机还是昨天那个人,昨天同坐这辆车的那个男的也在车上,他好象在新馆住了一夜。上车时,老板娘送给他们的小册子上印着&ldo;本馆常年都空着&rdo;,这也是闻所未闻的宣传广告说辞。
&ldo;我多句嘴,他们这么写好吗?&rdo;
横渡有些杞人忧天地问。
&ldo;他们肯定不想挣很多的钱。可能光靠那些节假日和旅游旺季里来的客人,就可以维持他们一年的生活了。&rdo;
小册子上也写着:春秋季的节假日、夏天里的一段时间和正月里放假时这里比较热闹。
但却没说会&ldo;客满&rdo;。
&ldo;这种特色的旅馆真该一直好好地保存下去。&rdo;
&ldo;是啊。&rdo;
两个人相互点点头。
老种婆住在汤泽仅存的一同房子里。虽然人们劝她搬到村子里已准备好的新房子里住。
但她坚持说要尽量住得离孙女近些,所以直到现在还在这间废屋一般的房子里凑合着。
老种婆在那儿安度晚年,静枝休息日回来看她是她唯一的乐趣。
静枝不在时虽然有些寂寞,但是&ldo;雾积&rdo;的人们照料着她的生活,所以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静枝是个懂事的女孩子。中学毕业时,她的同学有的升了学,有的到高崎或东京工作,但她却不为&ldo;离乡&rdo;所动,说是不想把奶奶一个人留在家里。就在本地的雾积温泉找了个工作。
为了孝敬奶奶,她放弃了自己的青春梦想,把自己封闭在寂寞的深山里。
&ldo;整天呆在山里,不寂寞吗?&rdo;栋居问。静枝腼腆地抬起眼睛说:&ldo;那些在东京工作的朋友说,那里听起来什么都好,但每次回来他们的脸色都不好,而且瘦。那些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客人说。那里的收入也决不比雾积好到哪里去。每个人都像是在熬着自己的身体,打肿脸充胖子。我呀,还是喜欢山,这里风景、空气都挺不错,老板和老板娘又都是好人,没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另外,最重要的是我能紧挨着奶奶住。&rdo;静枝的语气变得深情起来。
&ldo;你的想法很对。东京那种地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尤其不适合你这种女孩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