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大半辈子,身边再无其他孩子,就是为了养出她这样不孝的女儿吗?
她唯一的姐姐,从小就缺失感情关爱,好不容易跟姐夫两情相悦,心心念念养身体想要个爱的结晶,幸福难得的已经近在眼前。
就为了她的不懂事,她那点儿自私的妄念,如今躺在了医院。
而她喜欢的恋人呢?
她怨过景傲的,道德所限,她无法指责景傲什么。
可心里呢?
她自己知道她不满她委屈,甚至无数次想吵架骂人。
昨晚她跟林旖静通电话的时候,姐姐跟爸妈都睡了,她缩在医院安全通道里的一节台阶,问阿静,“为什么?我只想要份平淡的爱情,平淡的生活。”
“我可以做到一切女朋友能做的事,就像你以前为阿杰做的那样,可是为什么就是得不到恋人同等的陪伴跟关爱呢?”
电话那头原本睡意朦胧的闺蜜一下子惊醒了,她又在祸害朋友。
阿静说,“景医生也是职业所限,既然你选择了她,再多一点包容,多一点耐心吧。”
这道理夏初槿也知道啊。
所以她更觉着有这样自私想法的自己真是糟糕透顶,她不配和奔波于手术台之间救死扶伤的景傲在一起吧?
昏暗的楼道里,她蹲坐着哭了许久,跟闺蜜倾诉,“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即使是很累的情况下还是会想办法见缝插针地找时间陪我。”
那个人前永远精致闲雅的女人,最没有气色最不好看最虚弱的样子,她全都见过。
教学楼前守候的身影,出租车上眼皮打架的困乏,那是浓妆都盖不下去的疲惫。
这样的勉强自己,强行榨干最后一点精力也要陪她,是因为她很多时候没有藏住的怒气吧?
这对景傲又有多不公平?工作时费心费力,回到生活还要这样讨好她。
这份感情迟早会消磨殆尽。
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夏初槿问她,“阿静,你说我跟景医生,是不是本来就不合适?”
那头的林旖静沉默了很久,已经听明白了闺蜜内心的决定,她也明白此时的夏初槿只需要她的一句认同。
可她实在无法劝分,她不知道这样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最后,林旖静只是叹息了一声,说,“正如你所说的,你付出的也并不少,今天事情太多你很累了,不要再想太多了。”
挂了电话后,夏初槿听从了闺蜜的话,在家属陪床勉强睡了个囫囵觉。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目之所及白茫茫的一片,呼吸着浅淡的熟悉消毒水味,她反应了一小会儿,终于很沮丧地认清现实,昨天的一切那不是一场梦。
可即使是一场梦,对她而言,都太可怕了。
她先查看了姐姐的情况,睡得很安稳,昨天姐姐说可能伤到肋骨腿骨了,还好最后比预料地还要万幸一些,只伤到腿骨和一些皮外伤,医生说需要将养一阵,不会危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