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也不顾他嚷了什么,开门下车,手上还不忘抓住那本白到让她眼睛刺痛的本子。
司机:特么不是假钞吧?还有,他今天是夜班啊!
赵禾推开家门,阳台未封窗,夜风将客厅的纱帘吹地飞上天花板,再重重落回。外面小区的路灯很暗,屋里一片漆黑,她也不想见光,胡乱将身上的围巾外套脱在沙发上,整个人就陷了进去。
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和言喻叙的第一次见面,那是大一时的军训,他穿着和常人一样的军绿色迷彩服,偏身姿挺拔颀长,在人群中个高的扎眼。
个高和人帅往往是相匹配的,他也正是这样的人,面上儒雅和煦,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个浅浅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小梨涡。阳光下的他连被汗液黏在额上的发丝都发着金光,他被推搡着在人群中跳了段街舞,惹得一群女生放肆尖叫。
赵禾胆小,躲在人群里,却被少年那潋滟的眸子给晃了心神。
自此言喻叙就像被埋在心里的种子,不断随着时间增长而渐渐发芽。
赵禾点亮屏幕,即使是黑夜中,手机面容识别依旧轻巧解开了锁屏,连眸子里都带着笑意的男人手虚虚搭在同样笑成花儿一样的女人肩上。
那个女人她认识,她的大学室友,许橙。
当初许橙的告白信,还是她送出去的。
叹了又叹,王菲儿的信息突然跳了出来,提醒她明早早点到公司,黎总会来视察。
目光触及在茶几上的笔记本,手机幽暗的灯光照在封面上,白的有些诡异,赵禾像是被控制了一般,手指已经抚上了封面,第一页被翻开,同样是如白雪般的空白。
赵禾无奈摇头,暗自笑自己多心,正欲阖上,手中突然多了只笔,是一只透明轮廓看不见真型的笔,有什么力量压着她的指尖贴近页面,金色的液体从她拇指与食指下方渗出。
滚珠与纸张发出的沙沙声在风鼓纱帘下显得很细小,但赵禾还是听见了。
更让她惊慌的是,笔下的字,竟是刚刚她心心念念的人。
言喻叙三字一出,像是有些烫手,可直到最后一捺落下,她的手才恢复了自我控制,几乎是同时,笔的触感消失。
赵禾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因时间到了而陷入息屏,可她借着窗外的路灯,还是看见了那几个字。
王菲儿的信息再次提醒了一次,突兀的铃声唤醒她的神智,定是她今夜喝了酒的缘故,字也是太过想他了吧?
这么想着,她将本子塞进茶几抽屉,眼不见心不烦,言喻叙被她取消了星标,那条朋友圈她也认真的评论了句。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祝你们永远幸福。】
原谅她无法说出早生贵子这种话,但打心底希望他们和睦,从一开始的胆怯就注定了她今生只能做他朋友,不对,是他老婆的朋友。
赵禾放下手机,视线习惯了会儿室内的黑暗,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朝浴室走去,洗去一身悲伤迎接美好明天。
黎总是个及其严苛的人,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面对明天的狂风暴雨。
花洒打开时,空气中的寒气被冷水激得更加让人瑟缩,很快热水器轰响,热气藤绕着氤氲了浴室玻璃,她任凭水花溅在面上,挤着卸妆油糊弄式涂抹。
油被水乳化模糊了视线,眼底一片干涩,手肘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跌落在续着水流的瓷砖上,她攀着水管弯腰去摸,水流失去目标喷在她腰窝处,溅着肆意扩散的水花。
摸了三两下都没摸到,她倒退了两步,翘起的臀肉撞在丝滑的布料上。
什么东西?她没拿睡裙啊。
她僵着身子没动,摸索的手朝身后探去,竟摸到温热的身体,穿着真丝睡裤,上身竟光裸一片。
赵禾心里咯噔一下,入室强奸?
什么时候进来的?难道是她回家前就已经埋伏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