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南决明约见面的那几天,都习惯不吃饱饭,如t台模特,是基本职业道德,早也惯了。只是这两天,南决明都未曾造访。姜归辛也不曾觉得惋惜或疲惫。因为他也习惯了。南决明的工作过于忙碌,时常有约定了见面却迟到甚至爽约的情况。身为被豢养的狐狸,他当然除了等待别无选择。他不但要等,还得在等待的过程里一直保持着最美好的姿态。因为在这个情景里,他不是人,而是一朵被娇养的玫瑰。如果在主人望向花瓶的那一刻,他不是在盛放,那等待他的只有被丢进垃圾桶的命运。他和南决明之间有一条不成文的默契:如果到了零点,南决明还不来,他就不会来。“因为是新的一天了。”南决明曾笑着说。姜归辛自嘲一笑:新的一天,这话可真漂亮。不愧是南总,爽约都能讲得这么清新脱俗。不过,给等待设了限期,也是南总开恩了。姜归辛是该谢恩的。故而这两天,姜归辛都严阵以待,等到零点,才能放下满身精致,松散慵懒地去睡觉。到了第三天,他微微睁目,惊讶看见窗外白雪簌簌而下,银霜点点。窗外落下了他今年所见的第一场雪。他躺在床上,望着玻璃窗外一片片洁白的雪花飘落在静谧的大自然中。“倒是有意义的一天。”姜归辛从床上起来,想起明日就是自己生日了,这场雪便当是大自然送自己的礼物。不过,姜归辛看着时钟,未敢耽搁时间去欣赏这自然的馈赠。因为他还是得梳妆打扮,恭候不知何时会上门的男人。他又换上一套低调奢华的家居服,配上精巧拖鞋,梳头净面,吹风机吹造型,打造自然慵懒气质短发。待他一番折腾下来,才敢去吃早餐。时间才早上八点,他以舒服的姿势坐在开放式厨房里吃冷冰冰的牛奶燕麦,就在这时,听得门铃响起。他吓得忙跳起来,清水漱口,再掏出口气清新喷剂,往自己嘴巴喷了两喷。就这样,他才打着呵欠,装出一身慵懒前去开门。大门打开,外头银装素裹,白雪纷飞。他走出门廊,脚下的雪软而洁白,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南决明站在他面前,依旧俊朗不凡——但让姜归辛惊讶的是,南决明背后那辆座驾。姜归辛惊愕道:“这是……南瓜车?”这个童话般的交通工具在雪中显得格外不同寻常,仿佛是一个神秘的奇迹。橙色南瓜车被一对高大威猛的马匹拉着,马匹的鬃毛被雪花覆盖,显得格外雄伟。车夫站在南瓜车的驾驶座上,身着一身舞台剧般的道具服装,头戴一顶顶尖的帽子。这一幕,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姜归辛怀疑自己没睡醒,定定看着南决明。南决明好笑道:“你不是说南瓜车很好玩吗?”姜归辛大感震撼,实在难以想象在现代都市哪里找来这么一辆车。但又想到南决明的财力,觉得这事儿也没那么难办。莫说是南瓜车,南决明真想要的话,南瓜高达都能整一个。只是……姜归辛惊讶道:“这……这是为了我……?”他吞吞吐吐极不敢把“生日”二字宣之于口。南决明也没提,只像王子邀请舞伴一样朝姜归辛伸手:“要逛一圈吗?”“好啊!”姜归辛不掩惊讶和好奇,拉着南决明的手一起上了车。南决明大约怕姜归辛只穿着家居服会冷,便给他盖上厚外套,温暖而舒适,南瓜车内也保温,姜归辛自不觉得冷。但他仍握着南决明的手,只觉南决明的手温暖而有力,像最舒服的毛绒毯子。南瓜车在雪中缓缓前行,踏上了度假屋附近的树林小路。姜归辛坐在南瓜车的舒适座位上,透过车厢的玻璃窗,静静地凝视着外面飘落的雪花。雪花片片纷纷扬扬,洁白而柔软,如同如同蓬松的棉絮,在空中翩翩飞舞。他的目光随着雪花的飘舞,穿越了玻璃窗,深入了树林。小路上的积雪铺成一层蓬松的白毯,车轮轻轻压过,留下深深的印痕。一切如梦似幻,像是姜归辛前两天看了那场《灰姑娘》的剧,一闭眼一睁眼,就进了那童话的世界里了。这场景实在美好得过于梦幻,他不禁捏了捏南决明的手掌,从他温暖结实的掌心汲取几分真实感。南决明反握住他的手,微笑,不说话。姜归辛心里佩服南决明:他知道,现在不说话,比说话更令人动心。果然是南决明。姜归辛叹息,总能把我拿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