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提步迈下最后几级台阶,脚步停在涂牵牵面前:“你跟雪容姐怎么样了?”这些天他一心扑在了比赛上,完全把开赛前涂牵牵和陈雪容冷战这件事忘干净了。
“先晾着呗,”涂牵牵叹了口气,“她又不听我的,上周刚刚发了通稿,对外宣布跟陈小蒙开启了强强联合的新篇章。我在aterial
baby现在就是有名无实,又没办法跟电视里演的那样,搞什么联名起义,号召其他员工一起反对她的决策这种。而且说不准我已经被从工作室除名了。”
闻野轻轻皱起眉:“你们会一直冷战下去吗?”
“不会。”涂牵牵的语气很坚定,“会和好的,但是现在有点困难。这段时间她整个人就跟走火入魔了一样,你懂吧,就是别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倔得像牛,闷着头往南边走,必须得撞上那面墙才行。我都觉得她好像是在借着这种方式宣泄自己这两年的压抑。大环境下的服装市场就这样,做原创的这批人早晚要被那些抄版店铺搞崩溃。”
顿了顿,她又抬头看向闻野:“去安北市的这几天我也没关注那边了,这些问题都等年后一起处理好了。还是那句话,现在在我这里,你的比赛和训练排第一。”
闻野“嗯”了声,回程时准备了一路的那句话突然有点说不出口了。
涂牵牵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眨了眨眼睛,问他:“怎么啦?”
“我想搬回宿舍去住一段时间。”闻野狠下心说。
“啊?”涂牵牵果然愣住了,把这句话消化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呐呐地问,“因为训练的问题吗?”
闻野点了下头:“在传球这里,我一直没办法配合他们,我想尽快突破这个障碍。”
“好吧。”涂牵牵委屈巴巴地垮下肩膀,自己刚说完的话又不能当场反驳,闻野的训练和比赛永远要放在第一位,“那我偶尔能去学校看看你吗?”
“能,”闻野差点就忍不住笑了,“也许我很快就回来了。”
“不对,”涂牵牵后知后觉想起什么,表情一收,皱着眉头道,“所以你当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我这里是酒店还是民宿啊?”
是家,是一个温暖安宁的栖息地。
闻野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这么回答。
“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低低地说,“下次来了就不走了。”
涂牵牵被这句话轰炸得懵了一下。
她险些就刹不住车,直截了当地开口问他,你这句话是不是意有所指?是不是有好几个意思?你为什么这么能装?你为什么含蓄得不像个大小伙子?你还准备偷偷喜欢我到什么时候啊?
闻野被她瞪得有些不知所措,低下头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其实还有半个月学校就要放寒假了。”
涂牵牵说:“所以呢?”
“我们说好了一起过年的。”闻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哦。”涂牵牵明白了,小野弟弟这是在拐弯抹角地告诉她,他最多半个月就回来了。
涂牵牵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就半个月吗?不就两个星期吗?不就十五个日夜吗?谁离了谁还能活不下去呢?反正她也给自己放了小长假,就每天吃吃喝喝刷剧赖床着过呗,肯定一眨眼就到年关了。
宿舍里的床铺是现成的,闻野第二天早晨简单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和日用品,用背包带去了学校。
涂牵牵按照自己的计划赖床到了十一点,然后早饭午饭放到一起解决后就开始窝在沙发里刷剧,这一天想来似乎一点都不难熬。
直到下午六点钟的时候,闻野给她发来一条微信:【牵牵姐,你自己好好吃饭。】
涂牵牵盯着这句话反复看了好几遍,刚刚稳固住的心理建设一下子就坍塌了。
涂牵牵完全不想承认,她自己好像没办法好好吃饭。闻野这样突然间就从她的生活里淡出了,她整个人的节奏都跟着被打乱得一塌糊涂,他存在过的痕迹实在太深刻,遍布着这栋房子的角角落落,不管她在做什么,不管她看到了什么,脑袋里总是轻而易举就跳出来闻野的名字,跳出来他喊她“牵牵姐”时的样子。在他出现之前,她明明已经习惯到不能更习惯这种一个人的生活,但是现在只是想想就觉得很难。
真的太没出息了,一点都不酷。
涂牵牵委屈得鼻子发酸,还有点生自己的气。但她没办法对着闻野表现出来,中规中矩地回复了这条微信,转而又给鹿鸣发过去一句:【帮我看好小野,他这段时间要是敢玩命训练,不顾自己的身体,你随时跟我说。】
鹿鸣很快发来回复:【玩命训练不存在的,我小执哥也不会同意的。野神已经跟我们打好招呼了,从今天开始,每天下午吃完饭后我们陪他练习传球。待会儿我找机会拍视频给你,我们还在吃饭,马上就回篮球馆了。】
涂牵牵随便点了一份外卖,敷衍了事地解决了晚饭,然后就抱着手机等鹿鸣给自己发视频。
七点一刻的时候,她终于等来了鹿鸣的视频。
微微抖动的画面中最先跳进视线里的是闻野的背影。
周执和易辞以闻野为中心点分散站位,三人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闻野左手应付易辞传过来的球,右手应付周执,球到了他的手里他会立马原路折返传回,或者临时变换方向,易辞传来的球经他的手给到周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