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因为各自的理由离开这块土地。
「社区东边的村濑家也是两位老人家一起生活。我听说他们搬到女儿家的附近。村濑家之前……这么一提,好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空屋。我搬来时,那里好像是什么小工厂,没住人。不过我其实不太记得了。社区更里面的住户就是稻叶家,那栋房子的住户也变动得很频繁。」
稻叶家住进去前,是大里家住在那里。对照益子家的说法,大里家似乎没住几年就搬走了。
大里家之前则是关家,他们也没住几年;更之前是长男失踪的筱山家。一如秋山先生在这里落成新居且搬进来,筱山家同样也盖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栋房子看起来很新,尽管秋山先生没特别询问,不过自己搬来的时间点和他们应该没差几年。
「筱山夫妻的年纪大我很多岁。我小孩还是小学生时,长男就二十岁了。长男后来离家出走,次男也搬出去独立生活,剩下夫妻俩,他们就接连去世了。」
那是一九七〇年代中叶左右的事,筱山夫妻约在那里住了十年。
「此后,新的住户就搬了进去,但不知道是买的还租的。那户人家没加入町内会,也很少和邻居往来,给人一种不太整洁的印象。小孩很多,每个都像野孩子,经济状况看来不是挺好。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是租房子吧?也不是说他们小孩没家教,应该说是父母管不了那么多。在我印象中,那对父母整天都在大吼大叫。」
似乎是个令人印象不好的家庭。当年的住户应该都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才会觉得那个家庭很奇怪。
「接着是大里家,他们是很普通的人家。只是还没跟其他人熟起来就搬走了‐‐为什么搬走吗?我没听说。他们是对四十几岁的夫妻,小孩上幼稚园。他们好像提过是工作的关系。不,我记得他们买了那栋房屋。虽然只有一下下,不过大里家搬进去前,大门挂过出售的牌子。」
后来搬进去的是稻叶家,他们住四年后搬走,房子因此闲置上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被拆除。他们旁边是政春家。
「政春家在我搬来时就在了,是很普通的夫妻。他们在儿子结婚后和儿子及媳妇同住,没多久,全家似乎迷上某种新兴宗教,我因此和他们渐渐没有来往,后来慢慢连他们的人影都很少见到,某一天,就完全消失无踪了,连声招呼都没打。有人说可能是发生什么事,连夜搬家逃走了,但也不知是真是假。他们后来也退出自治会,所以我也不太清楚状况。」
这么说完,秋山先生侧了侧头。
「这么说来,可能是那方面的宗教吧?我记得他们在家里驱邪好几次。就是打开窗户,往外洒盐‐‐我注意到的大概就是这样。这一带算很和平,没有案件,也没发生过自杀或意外。至于小井户泰志先生的事情算是异常吗‐‐唔,可以说是最接近异常的一件事吧。」
公寓或社区都没发生过自杀事件。至少,这里从未发生异常的死亡。
唯一比较古怪的死者是小井户先生,但他不是上吊身亡。如果相信久保小姐的印象,那名自杀者应该是女性,而非男性。
「我就不清楚之前的事了,毕竟我不是土生土长的人。」
秋山先生搬来这里时,周边虽然已经开发,并排着崭新的独栋住宅。不过这些住宅之间仍有田地,周围也残留不少田园和农家。
「这里不是什么由来已久的城镇,只有零星遍布的农家而已,过去应该什么都没有吧。」
秋山先生又说:
「所以,我认为应该没有什么古怪的因缘才对。」
2搬走的人
虽然秋山先生说,这里原本应该什么都没有,不过翻开一九六〇年前的地图,可以看到这一带沿着大马路的四周散布着一些聚落,尤其车站的前方是两条大马路的汇集之处,构成还算繁荣的商圈。一九五三年出版的地图也显示出冈谷公寓这一带有建筑物。特别是在公寓和社区所住的区域,兴建起更大型的建筑物。
从地图上没办法得知常时住了什么人,因为还没有住宅地图。第一份记载个别住户姓氏的住宅地图,是在一九五二年于大分县别府出版。花了三十年,住宅地图的使用率才扩大到全国规模。
公寓这一带基本上是在进入高度成长期才形成住宅区,因此附近几乎没人知道更早的状况。虽然大马路沿途坐落着历史悠久的住宅区,但住户的型态历经泡沫经济时期的重整,替换成当时才搬进去的居民。我和久保小姐因此在追溯到比三十年前更早的历史时,失去了追查方法。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这一带在这段期间内的确没发生过案件、自杀或是意外。
「看样子,只能到此为止了。」
久保小姐需要工作,所以只能利用休假追查当地历史。我也是私事繁忙,而且还住在遥远的京都,无法在当地调查和访问。至于调阅地图、调查报纸缩印版‐‐这些不需在当地也能进行的繁杂调查,则有大学时代的友人帮我大忙。
阿滨不知为何在学弟妹之间很有人望,经常动员有空的学弟妹替我调阅许多资料。
不过,随着调查的进行,线索也愈来愈少。正当我们把「这已经是极限了吧。」挂在嘴上时,久保小姐来了电话。那是十月即将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