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之前就想让他换件衣服来着吧……
想到这,红雀打定了主意道:
“不能这么罚,你明天还要护送乐伊去趟鬼市,伤着了可怎么保护你阁主。”
“属下可以完成任务后再去领罚。”廿三心下了然,原来是怕自己带伤影响任务。
“嗯,你从鬼市回来再去领罚,顺便把你的刑罚换一下,鞭刑就免了,你这件衣服我看着实在碍眼,换了,但天机楼没有这项经费,正好罚你自己做一套衣服。带刑五日就是穿着你自己做的那套衣服五天,五天后你也赚着钱了,自己买套新的去。”
“这……”
廿三听完几乎心如死灰,主人这哪里是看自己的衣服不顺眼,这是觉得自己不称职,不配当这个统领吧……若是按着以往的罚,罚过了还能再有补救的机会,如今主人连机会都不愿给了吗……
撤职的统领,向来都只有被扔去做教具的份,连罪人都不算,只是一件等待着被使用,被切开身体关节用来讲解的工具。自从那事之后自己就总也改不了任何小事都要打报告这个毛病,早晚会被主人厌倦的吧,其实自己怎么罚都好,只是若自己不是统领,廿二那性子,迟早也要……
红雀不知廿三所想,他刚把罚说完,就听见一旁白鲤低声闷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也太小孩子气了!就因为他穿了和白鲤曾经穿的一样的衣服,就……
我这几年明明很成熟了好吗,天机楼都被我整出来了,各种伪装探听任务不知接了多少,早就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号人物,怎么一到白鲤面前,就总是……
刚才还耍小性啃了白鲤的手指……
要不还是别这么罚了,这简直就是在故意为难他。
“要不还是……”
“属下领罚。”
红雀挑了下眉,见廿三已经领罚,自己又实在想不出别的罚,他看着白鲤思索了半晌也没什么更好的想法,反倒是见着白鲤又轻轻笑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托住下巴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放入嘴中咬了起来。红雀惊的连忙将手指拿开,白鲤脸上的笑反而更深了。
这,这是我小时候的毛病!我一想事情就爱屈起食指放进嘴里咬,被白鲤说过很多次……这个毛病我改掉好多年了!我怎么又……
“你……不许笑!”
“是。”
红雀正委屈的冒泡泡,却见白鲤果真半点也不笑了,表情要多严肃有多严肃,一双眼还十分无辜地看着自己,最后反倒是红雀憋不住笑了出来,手放在白鲤脑袋上又是一阵揉搓。
看着白鲤被自己揉乱的发束,红雀才堪堪收手,却又轻轻滑向白鲤的脸侧,触感依旧十分熟悉,这次红雀却忍不住皱了眉。
白鲤的脸型本是十分硬朗好看的,却因为常年风吹雨淋,还免不了受伤,皮肤免不了摸起来粗糙,与自己这调养了几年的实在是没法比。
白鲤这脸……也顺便帮他养养吧,不然以后没有姑娘喜欢,大哥他三十多岁的人了,找不到喜欢他的姑娘可就得一辈子待在自己这了。
自己当然不在意养大哥一辈子,但他应当觉得很憋屈吧。
直发现白鲤动作僵直,红雀这才想起廿三还一直在一旁跪着,轻咳了一声收回了捏着白鲤不放的手,对廿三道:“别跪着了,吃过饭了没,没吃的话一起来吃点。”
廿三忐忑地站起身,打量了一下一桌子的菜肴,虽然不明白前统领和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能有这样的待遇,但想必这样的饭菜肯定不是自己能够享用的,主人大概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是以他虽然从天不亮就在这里候着,半点吃食也没有,却还是说道:“属下用过了,谢主人体恤。”
红雀看了看天色,心道果然这个点还没吃完饭的人只有自己了,便将方才装好的几个蒸糕屉子一叠,就塞在廿三怀里。
“你吃过了就给别的影卫带些回去吧,尝尝若是喜欢的话以后叫人给你们做,有什么别的想吃的也提出来,六八不是嫌你们饭菜不好吃么,正好来换换胃口。”
红雀坐回竹椅上,想也没想顺势往白鲤怀中一靠,白鲤默不作声地将红雀轻轻揽在怀里,不再有任何动作。廿三还想推辞,却见两人都没再看自己一眼,抱着一叠屉子站了片刻,悄悄告退了。
守着白鲤的时间过得很快,早餐吃到了中午,午餐也就再没胃口,下午红雀便一直待在天机楼处理这几日积压的事项,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期间有几次十分想让白鲤来这陪着自己,然而一想到他身上有伤,被自己叫过来后肯定还会执意帮自己做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晚餐是一如既往地叼着几个包子边整理委托和案卷边吃完的,一忙就是忙到了深夜,红雀放下手中的活看了看天色,给鹦鹉加了把五谷,将钥匙丢给它看它熟练地将一个个柜子上了锁,翻身出了外廊,在两座楼间连跳几下便上到了顶层,把外袍往地上随意一丢便合衣睡下。
这一躺就是将近半个时辰,红雀有些烦闷地睁开眼,眼中满是倦意,却怎么也睡不着,往往是刚要入眠,就会被脑海中某个场景惊醒,片刻后再尝试着入眠,之后再次惊醒。
其实夜夜如此,早就习惯了的。
然而这次红雀躺在只铺了一张席子的地面上,止不住地去想昨夜抱着白鲤睡觉时的场景,手中仿佛又触到了对方那结实而又柔韧的腰肢,鼻腔中满是那人熟悉的气息。再想下去,脸上又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