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给那井中出来的男子倒了一小杯烈性的酒。他欣喜地点头致谢,一饮而尽后,伸手抓过酒瓶,几口喝完,仿佛那瓶里装的全是水似的。&rdo;
&ldo;你们该记得,屋子的前一位房客叫作托比尔斯船长。从井里现身站在我们眼前的正是这个人。后来的谈话中我知道了托比尔斯船长离开这房子的原因:他因为走私而遭警方通缉。后来他进了监狱,几星期前刚释放回家。&rdo;
&ldo;回来后他发现原来的家中有了新的房客。他从水井进入屋内,井内的墙壁并不延伸到井底(这点等一下我会解释的〉。然后他从地窖墙壁内的一层狭小的楼梯上楼。通过我母亲卧室旁的一块护墙板,地窖内的这堵墙便随之在墙顶处打开入口。至于那块护墙板、只要旋转卧室大门左侧的门柱,就打开了。于是在他打开护墙板的过程中,造成卧室的门总是没有上闩的情景。&rdo;
&ldo;船长脸上虽无任何愤懑之色,却抱怨护墙板翘曲变形,害得他每次打开时,总是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而我显然把它当成敲扶手的声音了。他不肯说出进屋的原因,可是很明显地,他在里面藏了什么,现在想把它拿走。当他发现要进入屋子而不被逮住是不太可能的时候,他决定设法利用屋子原来的坏名声和他自己装鬼的精湛演技把我们赶走。我得说他成功了。然后他打算像以前一样租回房子,接着就有足够的时间把他藏起来的东西拿到手。这房子实在太适合他了,因为就像他后来指给我看的那样,屋内有条通道把那该死的井与花园大墙外教堂的地下室连接起来。而所有的这些,又跟一直延伸到教堂外海滨处的悬崖上的某些洞穴连在一起。&rdo;
&ldo;谈话中,托比尔斯船长提出要从我手中租过房子。这正合我意。当时我在房子这件事上正一筹莫展。这也称了房东的心。所以最后商定对船长不采取任何措施,并把整件事遮掩过去。&rdo;
&ldo;我向船长问起屋里是否真有什么奇怪之物,还问他可曾真的看见过什么东西。他的回答是肯定的。他曾两次看见一位妇女在屋内走来走去。船长说到这点时,大家面面相觑。他告诉我们她从不打扰他。他只看见过妇人两次,每一次见过之后他都因犯事而险些被税务人员逮住。&rdo;
&ldo;托比尔斯船长是个观察仔细的人。他注意到了我把每扇门的门口地垫的一角掀起靠在门上。进入房间后,他在屋内四处乱转,就为了把那双又旧又湿的拖鞋踩得到处都是脚印。然后将他看到的地垫故意都恢复原样。&rdo;
&ldo;至于那臭不可闻的羊腿上掉下的蛆则只是个意外,甚至不是他恐怖计划的一部分。听说蛆虫让我们大为惊慌时,他简直乐得不得了。&rdo;
&ldo;我注意到的霉臭气味来自关闭的狭小楼梯。当船长打开护墙板后气味立即就飘了出来。而呼呼的关门声是他的另一个杰作。&rdo;
&ldo;现在我讲到船长设计的鬼故事的结尾,也到了解释其他怪事的难点上。首先,很明显屋内是真有古怪的东西,它以一个妇女的形状现身。许多人在不同的情况下看过她,所以把这事归于异想天开是不可能的。同时,不可思议的是我在屋内住了两年却什么也没看见,可是那位巡警呆了不到20分钟就看见了那妇人。房东、侦探和巡官也都看见了她。&rdo;
&ldo;我只能假设,在每个事例中,恐惧就像我形容的那样,是一把打开看见那妇人的感官的钥匙。巡警是个十分敏感的人,当他害怕时就能见到那位妇人。同样的原因适合于在场的各位。在我真正变得恐慌时,我才看到了。可我见到的不是妇人,而是一个正从某个东西或某人处逃脱的小孩。这件事我以后再说吧。简单地说,直到害怕的程度表现得非常强烈时,人们才会受那力量的影响,这股力量以那位妇人的形象现身。我的理论解释了为什么有的房客从没有意识到屋内有任何奇特之处,可其他人马上就离开了。他们越是敏感,那么,使他们意识到屋内这股力量所必需的恐惧程度就会越低。&rdo;
&ldo;只有我着得见地窖内所有金属物质闪烁的光芒。自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会发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那些光芒。&rdo;
我问道:&ldo;你能解释一下那孩子的故事吗?为什么你看不见妇女,而他们却看不见那孩了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同一股力量对不同的人表现形式也不同吗&rdo;
卡拉其说:&ldo;不,我无法解释。但我肯定那妇女和小孩不是仅有的两个完整而不同的存在,而且他们甚至不在同一个平面上生存。&rdo;
&ldo;不过,给你一个基本的想法,斯各桑德博士认为一个死产儿是被巫婆抓回去了。这种想法也许很不成熟,但却包含了一个基本的真理。在我将其解释得更清楚之前,我先告诉你们人们经常所持的一种看法。也许有形的出生只是第二个阶段。在这种可能性之前,灵魂之母一直在寻找一种微小的元素‐‐最初的自我或孩子的灵魂,直至找到它为止。或许,性格有些倔强的灵魂便竭尽全力企图从灵魂之母手中逃脱。我看见的那一幕也许就是那么回事。我一直企图同意这种想法,可是当那无形的妇人从我身边走过时我却无法忽视心头涌起的反感。这种憎恶推进了斯各桑德溥士的想法,即一个死产儿因为向我或灵魂被巫婆抓回去了,所以才会夭折。换句活说,它是被外部空间的某种怪物掳走的。这一想法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恐怖。也许因为它是如此的断断续续,毫无条理,才让人更觉得害怕。它留给我们这样一种概念:孩子的灵魂在两个生命之间游荡,逃离某种对我们的感觉来讲不可置信且无法想像的东西(因为它不被我们理解〉,从而奔跑着穿过永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