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两年前谢容宣被人劫持流落至此,是受了一身的伤,调养了整整一年才恢复。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闻音心中自是担忧,自是难过,但那些话,都不及如今谢容宣的一句话叫人来得心疼。
这两年来,在谢容宣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能够让他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当年的伤究竟有多重,受过多少苦,挨过多少疼,喝过多少药?
闻音对此毫不知情,这两年对她来说,竟犹如空白。
想到此处,闻音笑意也渐渐消失,转而轻轻握住身旁谢容宣的手,低声道:“等过几天,你身体好些了,我带你回烟州吧。”
谢容宣点头道:“嗯。”
“谢老爷很担心你,你在外面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事实上不用闻音开口,谢容宣也早有此意,两人这般说定,谢容宣却又似乎欲言又止,闻音见他这番模样,低声又问:“怎么了?”
谢容宣默然片刻,才又问道:“刚才在厨房里的那些谈话……”
闻音立即明白了过来,想到阿哲那番说法,不禁道:“你都听到了?”
谢容宣轻轻点头。
闻音想着要如何向对方说起此事,谢容宣却是默然片刻,当先问道:“你为什么不与阿哲公子一同回去京城?”
“你替我们立了大功,不也不肯去京城受赏?”闻音挑眉反问道。
谢容宣摇头:“我本就只是尽我所能,算不得立功……”
“我也是。”闻音很快打断谢容宣的话,收起了脸上笑意道:“我也是,我只是想救人,想替大邺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接下来的浑水,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你去淌,所以我不能去,也不想去。”
谢容宣默然片刻,虽是明白闻音的意思,却依然似有心事,闻音看他神色,又道:“怎么了?”
谢容宣话欲出口,却又顿住,如此迟疑片刻,这才终于在闻音的注视下轻声问道:“关将军呢?”
“你好不容易将人救下,当真不用去京城见他一面吗?”
闻音听见这话,不禁一怔。
谢容宣见闻音怔忪的模样,随之也是一怔。
屋中瞬时安静,待外面一阵鸟鸣声过,树叶似乎被鸟儿的动静搅得晃动起来,发出了沙沙声响,闻音这才回过神来,轻声问道:“……关将军?”
谢容宣沉默一瞬,再度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