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焱怒不可遏的敲了下桌子,顾澜识趣的闭嘴,同时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ldo;你知道那首诗是写给谁的吗?&rdo;
顾澜乖巧摇头,她就算知道也不能对他说啊。
&ldo;你知道她表面与你亲厚,暗地里想做什么吗?&rdo;
顾澜咬了咬唇,继续摇头。
周廷焱捏了捏眉心,觉得这傻丫头笨的无可救药了,勾了勾手指让她过来,顾澜谨慎地凑近,还是被他轻轻拍了一下脑门。
&ldo;疼。&rdo;她水眸里流露委屈。
周廷焱磨牙冷笑:&ldo;你就蠢吧,爷告诉你,那首诗是夹在你那摞练字的宣纸里送来给爷的,她想约的是你的夫君,你如今知道了该当如何?&rdo;
顾澜低垂着眸子,掩饰眼里的狡黠笑意,应声道:&ldo;我知道,侯爷是我一个人的,决不能叫别人抢了去。&rdo;
周廷焱被她婉转低柔的声音震的发蒙,尤其是那句&ldo;侯爷是我一个人的&rdo;,原来不知不觉顾澜已经对他萌生了独占的心思,他心头微热,连带着耳根子都开始烫。
&ldo;嗯,还有呢?&rdo;周廷焱含糊的应了一句,看上去听的仔细,其实顾澜之后说的话他都听不进耳朵里去,只是反复品味那句话,不易察觉的翘了翘嘴角。
顾澜暗暗抬眸,恰巧看见了,心里有些无语,继续说道:&ldo;我以后再也不与她来往了,还有别的人也是,我一定……我一定先问过侯爷。&rdo;
周廷焱终于满意了,指了指旁边准许她坐下,顾澜连忙舀了一个圆子放到嘴里,两腮一鼓一鼓嚼着,分外可爱。
周廷焱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把自己那一碗也推过去了,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弯成月牙朝他笑了笑,侯爷心里像被戳了一下,平静的湖水荡起微波。
这一边和乐融融,温馨美好,二夫人院子里可炸开了锅,二爷回来就钻进卧房,从里头把门插上了,二夫人在外面敲了半天,骂他也不开,于是二夫人只好放弃,但是又觉得不甘心,把表姑娘的丫鬟和青梅一起揪过来骂。
&ldo;贱蹄子,让你看着人,这一点事都做不好,如今我丢了大脸,你也别想好过,白眼狼,良心让狗吃了,这么多年我可待你不薄。&rdo;
这一句句表面上是骂两个丫鬟,其实正是指桑骂槐说表姑娘呢,二夫人嗓门本就大,何况又是在表姑娘房门口骂的,里面的人怎会听不见。
青梅不敢躲避二夫人骂人时喷出来的唾沫星子,心里后悔不已,早知当初说什么也得拒了二夫人,这个表姑娘是个不省心的,得罪二夫人也罢了,还敢招惹侯府真正的主子,真是拎不清。
屋里,表姑娘披着被单,捂着嘴不敢哭出声让门外的二夫人听见,她回来都来不及叫丫鬟烧点热水来沐浴驱寒,就让二夫人堵在屋里骂。
她恨顾澜、恨老夫人、恨侯府这一家子,还有她的表姐二夫人,他们都欺负她,看不起她。
还有镇北侯,诗没送给他,他会不会误会自己真对二爷有心,那她还有什么脸见他。
婉莹绝望的捂着脸,从那日第一眼在老夫人那里见到镇北侯,她就喜欢他了,他长得那般英俊,又文武双全,年纪轻轻不仅封了侯,还权高位重,最重要的是他对顾氏那么温和耐心,这样的男子谁不动心呢?
她是没有想过能做他的正妻的,毕竟以她的身份能做妾也是高攀了,所以她更加恨顾澜,凭什么她什么都不会,却偏偏出身高贵能嫁给镇北侯做正妻呢!
二夫人还在外头骂着,婉莹心灰意冷,冷透的身子也开始发烫,她难过的想,若是病了是不是能在侯府里多留几日呢。
清晨,太阳初升,二爷被二夫人的骂声折磨了一晚上,主动要过来把表姑娘送回二夫人娘家,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招手叫表姑娘身边的丫鬟,问:&ldo;叫你们姑娘出来吧,爷什么都没捞着还被骂了一顿,都是她闹得,让她干脆些,别拖着了。&rdo;
丫鬟十分为难:&ldo;姑娘不知怎的还没醒,会不会是昨日冻病了。&rdo;
二爷甩手十分不耐:&ldo;你问谁呢?爷忙着呢,去去去,叫她出来。&rdo;
二夫人才刚睡着一会儿,又不放心的出来看,此时看见二爷在门口等着,不高兴地横了他一眼。
刚才进去的丫鬟冒冒失失地出来了,一下子撞在门框上,哭着说:&ldo;不好了,表姑娘烧起来了,浑身滚烫。&rdo;
二夫人到底没狠心到真不管她,毕竟还要冲着舅舅、舅母的情分,她跟着丫鬟进去,看见婉莹烧的脸蛋红彤彤的,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呓语,脸上都是冷汗。
&ldo;这,这怎的成这样了?&rdo;青梅在一边默然低头,心里却想,还不是你昨日骂的欢,都没让人家换个衣服,不病才怪。
婉莹病的这么重,倒是不好再送走,二夫人一大早去请示了老夫人,老夫人也觉得这病的不是时候,但也不能因此让侯府落下一个欺负病弱表姑娘的恶名,于是便准了她养好病再走。
事情传到周廷焱那里,侯爷冷漠得很,勒令表姑娘只准在二夫人院子里养病,侯府里别的地方都不准去,至此,镇北侯府可算消停了几日。
转眼就快到周老夫人寿辰了,镇北侯府广发请柬,满朝文武够资格的都收到了请柬,周老夫人犹豫着,最后让人给顾府也送了,来不来也不指望,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