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样的结果,让太子心情不佳,就连三皇子阮襄安慰穆家兄妹,刻意拉拢,他也表现得无动于衷。
穆秋砚的目光仍是时不时地粘在阮筱朦身上,她名花有主了,他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荣惠王不在了,荣惠王府的人也再比不得从前风光。
阮筱朦离殿前,皇帝又问起了那块玉佩,还和蔼可亲地叮嘱她,不必急,慢慢想。
她这段时间都在考虑穆逊一案,确实没精力去琢磨那块玉佩。不过,闲暇时她也仔细地看过,那玉佩从图案到材质,实在看不出半点不同寻常之处。
出宫的时候,阮筱朦提着裙子跑去上了楚蓦的马车,她有一肚子话想问他。杜桑跟在后头纳闷地问:“来的时候,不是还说要避嫌吗?”
进宫时阮筱朦故意不从大理寺出发,和楚蓦分开走,省得阮初胭看见又不高兴。她本以为今日离宫时,楚蓦便该是阮初胭的准驸马了,哪里料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如今皇帝正式给她和楚蓦赐了婚,还说什么避嫌,避个毛线。
阮筱朦上了马车,在楚蓦身边坐下,楚蓦淡淡地抬了下眼,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
她开门见山地问:“今日这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的样子心安理得。
“明明是你一句话的事,你怎么就选了我?”
阮筱朦记得,曾经楚蓦看她的眼神里都是不屑,曾经皇帝说要赐婚,他马上往郡主府里送男·宠。他对她有多瞧不上眼,她清清楚楚。
“你不是说过,想拿我来挡两年,至少我不让人恶心?你不是喜欢楚家的威望,想要大树底下好乘凉?”他嘴角噙了丝凉薄的笑意,“我成全你。”
“啊?”这算什么理由?
他敛了笑意:“我不喜欢公主,虽然,我也不喜欢你,不过好歹你答应过,两年内会还我自由。你得到你想要的,我算是给了公主一个交待,咱们各取所需,以后,就是合作关系。”
“你不喜欢公主?”她这是种匪夷所思的语气。
阮筱朦原以为只是剧情还早,楚蓦对阮初胭的喜欢还不明显,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楚蓦瞥她一眼,没说话。
昨夜,楚蔷也问过他,明日的结局会是怎样?楚蔷与阮筱朦合得来,可她却总觉得,应该是像公主那样的人,才与哥哥最相配。
楚蓦当时苦笑,曾经,他自己也这样以为。从前他的心是一片空白,当所有人都说公主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他远远地看着,也便觉得她很好。
然而,真的心动是不由自主地为之生气为之欢喜,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吸引。当他真的为一个人心动了,他才知道曾经对公主的好感,并不是喜欢。
阮筱朦见他不说话,也不好再问,倒是拿出合作的诚意来,十分体贴地说:“好吧,你不喜欢公主,喜欢别人也行。日后想好了告诉我,我定会亲自去向她解释,断不能叫她误会你。”
“郡主还真是有心。”他说话很冷淡,阮筱朦怀疑自己这样讨好,马屁又拍在马蹄上了。
“我且问你,”楚蓦说,“那晚我中了毒,明明是你一直陪着我,为何后来,你却让公主留下了?”
“拜托,你讲点道理,她可是公主,公主要留下来亲自照顾你,这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况且,她要留下,是我能让与不让的吗?”
“以后你可以了。”他一本正经地说,“以后你才是我未婚妻,凭她是什么人,你都可以做主不让她留在我屋里。”
“……”阮筱朦暗算琢磨着,他大概需要的不是未婚妻,是个看门的。
楚蓦对着她这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查案的时候,她有颗七窍玲珑心,可是到了他面前,凭他说什么,她就是一窍不通。
他一笑,玉琢般的容颜如三月花开,温柔得蛊惑人心。“事到如今,你也该有点合作精神。人前人后,别总苦着脸,好歹要拿出十分爱慕我的姿态来,你说呢?”
阮筱朦很早就曾对他说过,她怀疑皇帝赐婚是为了找一个能牵制她,并且帮助她解开宝藏之谜的人。那时候,他觉得是她多心了。
可今日,楚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虽然他仍然不懂皇帝赐婚的意义,但是,皇帝连宁和公主的感受都一再罔顾,执意撮合他与阮筱朦,他便不由得起了些疑心。
既然阮筱朦总觉得自己处在水深火热中,那么,他想陪她去看看,前方到底会有什么。这也是他同意赐婚的原因之一。
阮筱朦怔了好半天,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表现得越是喜欢楚蓦,为情所困,他们的婚事才越是让人放心。皇帝信任他,而他能牵制阮筱朦,这是很多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她问:“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
“我谁也不信,只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这样也好,这才是楚蓦。阮筱朦满意地想,至少这一世与他的关系比原书中强,他不那么讨厌她,愿意与她合作了。
马车停在郡主府前,她起了身。
楚蓦说:“明日便是中秋了,蔷儿想约你明晚一道去看灯,你看可好?”
阮筱朦正要下车,蓦地一愣神,想起她与江酌的灯会之约,胸口一滞。
楚蓦也不知她怎么了,不答话便罢了,眼看着她一脚踩了个空,差点摔下去。他眼疾手快,将她的手抓在掌心里,帮她稳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