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郁,我现在有点忙,你现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了。”一直过去半小时,实验室里走出来一位女孩子,他和盛怀谦是好朋友,认识温郁。她见温郁在外面站着,说道:“你来找你哥哥是吗?他还在里面忙呢,论文有几个数据对不上,正解决呢。要不你进去等他吧。”“不用,请你转告他,我先走了。”温郁失神地回答。女孩子点点头,上完厕所回来,温郁正好下楼梯,清薄的背影看着摇摇欲坠的,想到刚才温郁说话时灰败的脸色,女孩子进入实验室,走到盛怀谦的工位前,对他说道:“我刚才看见你弟弟了,你弟弟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盛怀谦从繁杂的数据中抬起头,扶了扶眼镜,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过去很久,他立即起身。“别去了,他走了。”……出了学校,温郁让送他来的司机回去,然后一个人去了商店,站在厨房用具那里,盯着前面琳琅满目的菜刀,直到导购员过来询问他想要哪一款,温郁才匆匆拿起一把窄长的水果刀去结账。天气的原因,一楼的小商户都关了门,平常坐在一起的老人也没了踪影,街道上寂静极了,偶尔飘过白色的塑料袋。温郁走进楼道里,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颤抖地按下晏珩山的号码。很快接通了。却并不是晏珩山本人,陈修明礼貌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温先生,你好,晏总正在开会,有什么事情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我稍后帮你转答。”被风吹得鼓胀的塑料袋挂到树枝上,啪地瘪了下去,软烂地吸附在大树上。温郁攥紧袖子里的刀,轻声道:“……谢谢,不用了。”电话挂断,他登上楼梯。……隔壁市,晏珩山开完会出来,陈修明告诉他刚才温郁打来电话的事情。那天之后晏珩山就来到这边谈合同了,甚至都没有好好和温郁告个别,温郁给自己打电话,晏珩山第一想法便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晏珩山问,“他说了什么?”“没说什么,我告诉他您在开会,他就挂掉了。”陈修明顿了顿,又道:“温先生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以前他和温郁通电话,温郁很礼貌,虽然说话不连贯,但清脆的语调也非常悦耳,刚才的电话里,温郁依旧礼貌,但声线很低,听着莫名的压抑。晏珩山拨回去电话,没有人接,晏珩山脸沉下去。而这个时候,他吩咐人查盛琥的资料出来了。晏珩山翻完,脸色和外面的天气一样,风雨欲来,满是阴霾。……温郁站在玄关处。温郁生活了几年的房子,因为盛琥而变得陌生,地上凌乱的啤酒瓶,桌子上的残羹,还有时不时飘过来的盛琥身上的气味。“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啊。”盛琥像个主人一样招呼着。温郁身上穿的是他带来的衣服,这让他很满意。剪指甲、穿儿童的衣服都是他对温郁的驯服,看自己的威胁是否有效,从而进行下一步的征服,现在看来效果不错。“盛容不是说你会做饭吗?正好我晚上没有吃饭,你去做一些菜,让我尝尝你的手艺。”盛琥笑道。温郁走进厨房,冰箱里有盛容买回来的菜,他会做,但盛容和盛怀谦从来不让他做饭。即使温郁说没关系,他们也执意不让他进厨房。父母虽然视他为累赘,但他们爱他,呵护他,把他当作亲生孩子一样宠爱。他是幸运的。水哗哗地冲洗着青菜,温郁抬眼,厨房的栅栏窗户飘着一件灰色的短袖,在狂风中舞动,天黑压压的,像是要坠下来了。盛琥悄无声息地站在厨房门口,贪婪盯着温郁的背影,介于青年和少年的之间的青涩感满得溢出来,不再是十多岁一把骨头的身躯,胳膊和小腿都有了肉感,尤其腰部以下,饱满的。想到那个在黑暗中亲吻温郁的男人,盛琥既嫉妒又愤怒。他来得太迟了。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也许经历过人事的他会更加有味道。盛琥这样想着,呼吸加重,挪动步子,慢慢靠进温郁。他体格过于臃肿,呼吸声很大,自以为是悄无声息其实脚步很拖沓,正在给青菜控水的温郁脊背紧绷起来,水流因为他颤抖的手指而澎溅。盛琥的手忽然贴在温郁的脊背上,正要准备将他抱在怀里,温郁却比他更快,用力推他一把,触碰到他时,顿时感觉手摸了一层黏糊糊的油脂,令人不适的。盛琥底盘不稳,被这样一推往后退了一步,给了温郁逃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