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手术了吗?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今天我和你一起去医院。”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的,晏桉的气消了一些。“不用,不用。”温郁心一下子提起来。晏桉忍不住怀疑起来,从他忽然消失三天三夜后,温郁就处处不对劲。晏桉幽幽地望着他,“好吧,那我不去了。”等温郁走后,他后脚也跟着去了医院,之前盛怀乐住床上变成了一个中年女人,晏桉叫来护士询问,得知盛怀乐几天之前就转院了。晏桉又问她转去哪里了,那个护士说不清楚。晏桉暂时忽略,温郁竟然不告诉自己盛怀乐转院的事情,找到了盛怀谦的联系方式。接着他不仅从盛怀谦的嘴里得知了盛怀乐转去的医院,还得知了这些事情是晏珩山派人安排的。这个时候他心里已经不舒服了,他克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去找温郁。盛怀乐转去的医院是私人的,地点离泾市的别墅区很近,里面接待的大多是家境殷实,有权之人,旁边挨着的便是疗养院,晏珩山的父亲就住在里面,晏桉曾经跟着晏珩山一起来过几次。相比于市区的医院,这里更加僻静,周围都是枝繁叶茂的榕树,树冠如庞大伞,覆盖连绵着,将整个医院的大楼遮盖住,一进入里面便感到凉爽。到达的区域,视野明显亮堂起来,最尽头的门半掩着,晏桉在里面看到了温郁。晏珩山让人安排的很周到,除了住院环境极尽舒适外,护工也请了两个,使得盛家人不那么辛苦,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温郁待在这里,也不像以前,要给盛怀乐喂水喂饭,带着他去厕所。温郁坐在旁边,虽密切地关注着盛怀乐,却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眉宇之间有淡淡的愁色。晏桉敲了敲门,轻微的声音也让温郁有些被吓到,肩膀缩了一下后,过来开门,看到是晏桉时,他愣了一下,随即脸庞发白。晏桉手里提了很多吃的和玩具,他没有和温郁多说什么,拿着这些东西进入病房。以前的普通病房,探望的人拿来礼品,都放在病房旁边的柜子,有时候放不下,便会堆积在地面上,是局促的,狼狈的,现在护工领着晏桉到隔壁的休息区,打开一个橱柜,从他手里接过东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里面,那里面还放着许多营养品和保健品,多得让他带来的东西很不起眼。这都是盛家人无力承担的,所以肯定是晏珩山让送来的。还有两天手术,盛怀乐的情况好多了,刚才吃了一些东西,睡着了。晏桉站在床边看着他。“我走了。”说完之后走出去,一直走到医院门口。温郁在他身后跟着他。他在医院门口停下,温郁也僵直着身体停下,神情是愧疚的,不知所措的。晏桉的怒气逐渐变成伤心,他终于忍不住问,“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如果不是怀谦哥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瞒着我,你求助我爸爸的事情。”晏桉对这个事情气愤难过的点,并不是不愿意温郁寻求晏珩山的帮助,而是他在寻求帮助之前,至少应该先和他讲一些,或者事后告诉他,而不是让他从别人的口里得知。就好像明明是他带着温郁认识晏珩山的,最后温郁却和晏珩山的关系更亲密,他被排挤出去了。“对,对不起,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看着晏桉那么伤心,温郁也难过极了。晏桉又问,“是因为你觉得,就算和我说,我也帮不了你,是吗?”这个话的蕴含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比不上我爸爸。温郁慌忙道:“不,不是。”晏珩山无非想要和他做交易,这样的话,他反而好报答一些,至少在他看来是各取所需,可是晏桉,他是真的把晏桉当成朋友,欠他太多,反而让温郁心生负担,不知道该怎么偿还他。“那你说,你为什么不和我讲,要去找我爸。”晏桉气恼起来,忽然攥住晏桉的手腕,将他抵在墙壁上,凶巴巴而又委屈地望着他。手腕被他攥得很疼,温郁脊背压在墙上,抖起来,他和晏桉成为朋友很大原因是,晏桉不会在他面前表露过强的攻击力和压迫感,可是现在温郁有些害怕这样的晏桉,睫毛乱颤,语无伦次。“对,对不起,我……”晏桉知道温郁很胆小,他第一次见温郁,是去迎接新生,那天是大晴天,太阳明艳,温郁在人群中很打眼,浑身白晃晃的,是反光的,脸庞嫩稚柔美,在人多吵闹的地方,他很拘谨胆怯,躲在盛怀谦和盛容的后面,观察着四周,警惕的小动物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