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生完气了,就回家,好吗?”眼泪一下掉了下来。门外响起敲门声,敲了两声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徐佳玉的声音:“言言,吃饭了……”声音在看到她满脸泪水时顿住。徐佳玉一脸担心走了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想到沈靳刚才没吃早餐就赶着离开,心下一沉:“是不是和沈靳吵架了?怎么才刚结婚就吵架了……”夏言压下纸片。“妈,我没事。”吸了吸鼻子,“看书感动的。”徐佳玉摆明了不信:“刚沈靳连早餐都没吃就走了,你们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真的没有。”“他就是公司忙,昨晚在这住一晚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赶着回去处理呢。”徐佳玉将信将疑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被子下微露出的白皙肩膀,又转开了视线,叮嘱她洗漱下楼吃早餐后,出去了。夏言将纸片收了起来,起身洗漱。今天周六,民政局根本没上班。沈靳不知道是不是也忘了,还是只是敷衍。早上起来的尴尬后,让她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显然又是不记得那五年的。好在周末两天,不用去办公室面对。夏言在家里待了两天,哪也没去,也没回纪沉那里。和沈靳也两天没联系。周一上班等电梯时,夏言和沈靳在电梯口不期而遇。这个点还没什么人来上班,电梯口空荡荡。夏言先看到的沈靳,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有点想避开。沈靳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夏言低垂着头,只觉尴尬异常。那一夜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基本都做了。她至今清楚记得,他伏在她身上吻她的样子。夏言默默偏开了头,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头皮发麻。沈靳也没出声,盯着电梯上方的显示屏,面容平静。沈桥刚好过来,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干嘛呢?”“怎么一下子变得客气了?”沈靳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夏言也默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沈桥:“……”眼神古怪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圈。电梯门开,沈靳先进去,站在控制板旁边,沈桥跟着入内,夏言最后一个进去的,站在离沈靳最远的角落,面色看着很平静,与平常无异。沈桥又偷偷看了眼沈靳,侧脸同样平静,但两个人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电梯很快到办公楼层,沈靳长腿跨了出去,边吩咐:“老六,江熠如果过来,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十点例会,我吩咐你准备的会议资料记得备好。”人已渐渐往办公室而去。沈桥愣愣地应了声,看着沈靳的背影,又看了看跟在沈靳身后而去的夏言,凑前几步,偷偷拽了拽夏言衣角,压低了声音:“你和二哥怎么了?”她回可他一个略显茫然的表情:“没什么啊。”扔下老六,回办公室了。沈靳正脱了西装往衣帽架上挂,上半身只穿了件合体的黑色衬衫,将匀称结实的身形勾勒得越发禁欲。夏言看了眼便闭着眼默默偏开了头,同个办公空间,尴尬感更甚,还都不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冲散这种尴尬,默默回了座位,开了电脑,将注意力全落回屏幕上。“一会儿例会把我前几天发你的那系列作品一起带上。”沈靳突然平静出声,“全部彩印出来,人手一份。”夏言扭头看了他一眼,“哦”了声,开邮箱整理他发过来的作品,而后去彩印,忙完时已经到会议时间。今天的会议比较重要,产品正式推出前的一场动员会。这次没有提问,几乎都是沈靳一个人在讲。他站在投影仪前,分析公司当前利弊,以及一炮打响的重要性。最后才是提问时间,对于这次搭载江熠设计作品呈现在展会上,能拿到多少金额的订单量。“夏言,你先说。”习惯性的,夏言依然是地找上江熠的意义是什么?”沈桥:“……”沈靳:“站起来回答。”对面的老七扔了一个“活该”的眼神过来。沈桥硬着头皮站起身,他本就一向怕沈靳,会议上的他给人的压迫感比平日更甚,那样的眼神扫过来,他压力很大。“就几个问题。”沈靳慢慢朝他走了过来。“江熠的品牌影响力多大?”“这次的国际家装设计展上,参展的展商有多少?设计作品有多少?直接参与的经销商有多少?预估人流量多少?转化率多高?”沈桥:“……”回答不上来,压力很大,偷偷看夏言。沈靳:“看她做什么?她又给不了你答案。”夏言默默低着头不说话,生怕把沈桥身上的火引到自己身上,工作中的沈靳让她也压力很大。沈靳随手翻了翻他的笔记本,轻倚着会议桌而立,看他:“会议前没做功课吗?”沈桥含糊地“嗯”了声,不敢看沈靳。好在沈靳并没有施压太久,站了会儿,转身回到了投影仪前。沈桥像被抽掉了力气,坐回座椅时腿还有些软,心跳得有些快,偷眼看了下夏言。夏言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手拿着笔,认真听讲。沈靳拿过马赛克笔,在小白板上写了一串数字,参展经销商总数、参展厂家和设计作品总数、预估人流量,转化率。“这是综合这几年各大展会流量和订单量评估出的数值。”沈靳笔轻戳着上面的百分比,转身在白板上写了个“5000”。“五千万。”沈靳轻搁下笔,“我们目标是五千万。”夏言和沈桥徐菲几个面面相觑。“综合江熠的品牌影响力,展会的影响力以及转化率,这是最基础回报。”沈靳转身在白板上另写了两个字“造势”,“当然,单靠展会,我们很难拿到这么大数额的订单。展会只是线下,影响力和辐射范围有限。但江熠和展会代表的是权威,我们要做的,是将这种权威影响力从线下辐射到线上。”扫了眼会议桌前众人:“程剑徐菲,你们负责线上造势,周五给我方案。”“原材料方面我已经和青艺藤业联系过,老三你负责跟进处理。”“手工艺人招聘方面。”沈靳看了眼夏言,“你对手工艺技艺有甄别能力,你和我负责这一块。”“主推产品厂区生产,小配件代加工形式完成。”沈靳看向沈遇,“老五,你在地方上比较说得上话,你和老三负责联络代加工点吧。以村落和家庭为单位就行。”沈桥举手:“我呢?”沈靳:“和我们一起找人。”转身两手缓缓撑在桌上:“产品正式推出去前,禁止任何产品信息泄露,包括设计图纸,推广方案。”“如果有谁泄露出去了。”视线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直接走法律程序。”“另外麻烦大家上交一份作业,你所了解的,或者听说的,藤编工艺做得比较好的乡镇、村子,或者人有哪些。哪怕是道听途说,也请罗列出来,下午三点交到我办公桌。”“散会。”沈靳一出去,沈桥整个瘫在了椅子上。对面老七憋不住拍桌子笑:“老六,被二哥收拾的滋味怎么样?”瞥了眼夏言:“人二嫂是二哥欺负得,但是能让你随便开涮的吗?”夏言正在整理会议笔记,随手拿起本子冲老七虚晃了一下:“胡说什么呢……”老七笑嘻嘻地侧身避开:“二嫂你就别脸红了,刚二哥这赤裸裸的护犊行径,谁信你们真没什么啊,是吧,老六?”沈桥拍着胸口:“受害者不想说话。”又生龙活虎似的猛捶桌子:“你说你们两个,吻也吻了,抱也抱了,二哥连财政大权都上交了,整天在公司,一会儿你侬我侬的,一会儿又装不熟,玩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