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干的脸色极其难看,这一点不难理解,作为一个败军之将参与和谈,本就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ldo;照你说的办了。&rdo;他粗声粗气的回答,手中的头盔抛到案上,铿然一响。&ldo;狼干是个老粗,不懂打仗就是打仗,非要搞些阴谋诡计曲里拐弯的东西。&rdo;
&ldo;微末之计,让将军见笑了。&rdo;迦夜仿佛未曾听出不满。
狼干本性粗旷,按不下意气,还是脱口。&ldo;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实在不上台面,要不是国相嘱咐,我……&rdo;
&ldo;将军耿直,自然看不上这种把戏。不过敌强我弱,暂请权且忍耐。&rdo;
&ldo;认输也就算了,还要看对方的脸色赔款求和。姑墨的名声丢脸到家,迟早沦为各国的笑柄。&rdo;从未有此奇辱,粗旷的将军怒意难平。
&ldo;忍一时之辱,成后世之功,将军必能斟酎长短轻重。&rdo;
&ldo;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就算赤术小儿张狂棘手,用这种招数也太……&rdo;狼干鄙薄的斥语。&ldo;唯有魔教才想得出。&rdo;
迦夜仍在微笑,眼神聚如针刺。
&ldo;将军此言差矣,赤术以士卒充作马贼侵扰姑墨的手段,可是连迦夜也自叹弗如。&rdo;
&ldo;你是说那马贼是龟兹所为?&rdo;环眼瞪如铜铃,呆了片刻,不置信的干笑起来。&ldo;何以见得,休要信口开河。&rdo;
&ldo;其行如电,其迹如迷,飘忽莫测,追之不及。&rdo;迦夜冷冷的扬眉,&ldo;在将军看来像普通贼人么?&rdo;
&ldo;也不能就此证明是龟兹所为。&rdo;狼干惊疑不定。
&ldo;姑墨精锐部队屡次清剿均一无所获的马贼,所做的一切都旨在阻断入城商旅,且甘冒奇险仅在特定的地域活动,将军就不曾怀疑过缘由?恐怕国相心中也有疑虑,苦无据不便擅言罢了。&rdo;
纤白的手紧了紧披风,临出门前又回首,清冷的语声不掩讽意。&ldo;兵者诡道,战阵未开先出杀着,沙场多年,将军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rdo;
朔风卷着雪袭入帐内。
瞪着摇摆晃动的帐帘,威猛的将军愣在当堂。
清歌
回到居住的营帐,迦夜卸下厚重的披风,着手收拾行装。
&ldo;现在就走?&rdo;他默默的置拢物件,打点包袱。
&ldo;时间紧迫,得赶去龟兹督办细节。&rdo;
&ldo;是否告诉狼干那批马贼补充食水的地点?&rdo;
&ldo;以你之见?&rdo;她没有正面回答,随口反问。
&ldo;还是算了,那批人令行禁止,训练有素,狼干对付不了。&rdo;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大汉的打扮像寻常商队,却剽悍勇猛,警惕极强,起行坐立皆有武夫的利落。若不是行往姑墨,一定会遇上对方的截杀。&ldo;我查过他们的马,修剪和行囊绑扎的手法与龟兹人如出一辄,必定是军队改扮。过来攀谈的是首领,所有人都在看他眼色行事,分羊的时候把羊脸和最好的部分给了他。&rdo;
&ldo;你倒探得很细。&rdo;迦夜淡笑一下,略为称许。
那个年青人气质尊贵,行事谨细,必定是龟兹上层人物。有这样的人率队劫掠,岂是庸常的主帅所能应付。
&ldo;本来我还未能确定是赤术的暗策,直到恰好撞见。&rdo;她摇了摇头。&ldo;凭狼干的脑子,再过一百年也赢不了。&rdo;
&ldo;赤术的计谋倒是很有效,加上天灾,姑墨简直焦头烂额。&rdo;
&ldo;天灾。&rdo;她轻哼一声,合上玉匣,将读后的情报一一烧掉。&ldo;那算什么天灾,说来同样是人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