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储应声按断了通话。
他笑吟吟地看向谢知津,问:&ldo;想好了?&rdo;
谢知津已经十分狼狈,被发胶固定过的头发垂落在额前,颤动的发丝在主人剧烈的心跳中微微晃动。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将自己从刚才那种惊魂未定的情绪里捞出来,然后点了点头,&ldo;都给你。&rdo;
他迎上李明储欣慰的目光,自言自语似的:&ldo;你想要什么,公司、资源、项目都给你,你别动季声。&rdo;
阿彪很快就在李明储的示意下将谢知津放开了。
李明储满意地笑了一下,按着谢知津的肩膀示意他坐回到沙发上,意犹未尽地搓着手说:&ldo;你说你,早这么快人快语,我还费这些功夫做什么呢?&rdo;
谢知津依旧恶狠狠地盯着他。
李明储一哂:&ldo;行了,我不动你的人,这就让他们撤出来,人你自己去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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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储给谢知津留了一个地址,非常偏僻,是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厂。
李明储的话谢知津并不全信,他起初是觉得不可思议:李明储大费周章地闹这么一出,却不等钱到手就把人给放了?
似乎太容易了些。
谢知津知道自己晚一刻见到季声,季声就多一分危险。
他让阎迟暗中联系了警察,自己却一路开车过去,几乎要将那辆车开出生死时速。
此时已经临近深夜十一点,荒凉的郊区几乎没什么人影,路两旁是白雪皑皑,诉说着一片萧索。
靠近那处废弃工厂的路变得狭窄起来,谢知津的车过不去,他只能将车停在路边,自己徒步走过去。
这一带实在是太过荒凉,环境阴冷得吓人,谢知津一路摸着黑走,凛冽的寒风似乎要将他的面颊割开血淋淋的口子。
可他却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他额头上还全都是急出来的汗,一颗心被担忧和恐惧完完全全地填满。
想到季声挨的那两个耳光,谢知津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他今天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药、抽了多少烟,但那种担惊受怕的情绪是压不下去的。
也不可能压下去。
谢知津一路都在祈求季声不要有什么事。
如果真的……
他不敢想下去。
荒路很快就延展到了尽头,皑皑白雪里,谢知津看见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那是挂在废旧铁门上的手电筒。
谢知津取下手电筒,推开眼前虚掩着的铁门,生锈的部件在悄寂无人的雪夜里发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