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玲转回头去,低着头整理衣服:“跟裴云廷有什么关系啊。”
伴娘们怎么说是她多年的密友,不会真的一无所知,有人倒也大胆,拆穿道:“没关系?他现在可是人家裴影帝的心尖宠,全网都盯着他呢,你们钟家要是把人收回来了,不管对你们的企业知名度,还是某一种舆论导向的利益来说都是有好处的,至于这最后一条,你心里清楚。”
钟玲一个眼神杀过去,凌厉道:“你说。”
那伴娘倒也是个厉害的,她俯下身,手搭在钟玲的胳膊上,在她耳边低语,“你在娱乐圈想闯出名堂,想火,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室内安静了许久,钟玲似乎听得到对方的心跳,人都说红了之后一定要灭了发小或最好的朋友,因为她们掌握了你绝大多数的信息,还有黑料,钟玲也不例外,她败给了知心密友的毒辣眼光。
“服了你,”钟玲轻轻晃了晃脑袋,“好好帮我整理头纱。”
那伴娘笑了一声,几个人围上来,给新娘子做陪衬,务必要她风风光光,万无一失地走出这扇门。
此时,初浔已经来到了里面。
他没有看到新娘子,倒是先碰到了大厅里的钟夫人和钟玲的母亲,钟夫人身边是乐姨跟着,看见初浔后,二人欣喜地迎了上来,好像他是什么尊贵的宾客。
“阿浔,你怎么会来?”钟夫人习惯性地握住了初浔的手,两眼露出惊喜的目光,旁边的乐姨也满是热情地望着初浔。
“钟夫人,乐姨,”初浔对钟夫人的热情觉得很是陌生,“今天晓玲结婚,我过来看一下的。”
钟夫人道:“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来,真是惊喜,那,那你坐,你赶紧坐,你看这好久没见了,你怎么看上去又瘦了似的?”
乐姨在一旁叮嘱:“夫人瞧你,哪瘦了,他不一直这个小体格?”
“也是,”钟夫人笑着说:“太久没见你了,你坐你坐。”
“不用了,”初浔拒绝道:“我站着就好。”这份过度的热情初浔有几分不适,在钟家时钟夫人待他也不错,但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远香近臭,在哪里都试用,在哪种感情上都差不多吧。
“你一个人来的吗?”钟夫人关心道:“坐车还是别人送啊?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回家里看看?”
那不是他的家了,他哪里可以回去看看?那里也没有留恋的人了,又要去看谁?
初浔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是一个人过来的,婚礼结束我就走了。”
钟夫人的热情被浇了冷水,她想着自己表现得太急躁了,她喜欢初浔,这些年对他一直没有二话,他和钟越闹到这个地步不是钟夫人希望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钟夫人冷静了下来,收了热情道:“哦,这样。”
她是一个受伤的妇人。
初浔没有再看向钟夫人,他没有看到钟老,便向乐姨询问。
乐姨道:“老爷子没过来,你找他是吗?”
“嗯,他没过来吗?”初浔没想到,“晓玲婚礼啊……”
乐姨报告道:“老爷子自从上次住了院,身体就不太好了,这段时间一直在调养,惊动不得了。”
“啊,那这样的话……”他不是白来了吗?他就是为了钟老才过来的,这个婚礼现场没有钟老,初浔还真想不到这种可能,毕竟钟玲结婚,钟老是重要的长辈,不应该不参加的。
“不过要我说,你今天不该过来,”乐姨打量他,眼里情绪丰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钟夫人,发现她还在失神,没有注意这边,乐姨才继续说,“既然和钟家断了联系,为什么还要来参加婚礼呢?”
初浔也知不妥,垂眸道:“我是以为钟老会在……”
“初浔。”一道男音打断了初浔的解释,他顺着声音寻过去,看到西装革履的钟延站在一边,他冲自己招着手。
初浔和乐姨的谈话就此中断,他向钟延走了过去,无法再注意乐姨眼中的忧虑。
妹妹出嫁,钟延今天的装扮也十分严肃正经,他身着纯黑色的西装,胸口戴着一朵喜庆的玫瑰,alpha的气场让人难以忽视,钟延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了。”
初浔点点头:“好久不见。”
他并不想念这里的谁,如果硬要论,钟家的人甚至排不上顺序,他们不如乐姨给的思念的一半。
可是初浔也要学会客套,他和钟越的不欢而散,不能牵扯在别人身上,他对待钟家的其他人依然礼貌,依然守着他自己应有的规矩。
“最近不错吧,你火了,”钟延调笑道:“顶流影帝的七年暗恋,换谁敢信。”
初浔上次看新闻还是卓远给他看的,他自己一直忙于别的事,没有上网,但也知道了网络上翻天覆地的变化,刚刚一路走进来收到的窥探的目光已经不少,虽然他已经竭力当做看不见,可那些,也是因为他在网络上火了的原因吧。
初浔没有回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不是值得庆祝的事,谈起这个,他已经开始本能地为那个人心疼。
“没见过晓玲呢吧,”钟延适时地换了话题,“我带你见见。”
“嗯。”初浔跟着去了,他该见见新娘子,已经来到了婚礼现场,也已经买了新婚礼物,就算走,也该把礼物送出去,尽管对方并不需要。
钟玲早已经翘首期盼着初浔的到来,只是后者不知道,见到人时,钟玲赶紧把人请了进来,比钟夫人过之而无不及的热情淹没了初浔:“嫂子你来啦!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