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两三滴汗珠从头顶沿着额头滚落,俞箴几乎能感受到它们的移动轨迹,其中一滴汗直勾勾冲着眼珠滑落,但是她两只手原本垂在身侧,动作起来幅度太大,她比着口型:眼珠,擦汗。
裴行简搭在她肩上的手比她自己动幅度更小。
裴行简怔楞两秒,反应过来后俞箴正冲着他挤眉弄眼,汗就快滑进眼睛了。他抬起手,指腹自带灼人温度,轻按在她的眼皮上,向一旁揩去,沿路划过她的眉眼,还能感觉到睫毛扎在指腹上,痒痒的。擦完眼皮后他目光看见滚到唇边的汗,下意识伸手去擦,他的食指按在她的下颌骨,拇指将汗擦去。
过程中,裴行简眼神无意掠过往旁边一掠,俞箴刚好轻舔了一下嘴唇,她嘴角天生向上翘着,像是在笑,偏偏搭在下唇瓣上的唇珠尖俏又锋利,拉低了几分亲和,多增几分妩媚。
他收回目光,突然觉得又热又冲,像是马上要火山爆发了。
王婶将东西规整好,沙发又恢复了和往常一样的整洁。她抬起头扫视一圈,突然在沙发另一头停住目光,她朝那走过去:&ldo;墩墩的狗链怎么在这?&rdo;
两人心霍地提到嗓子眼,连呼吸都忍不住放慢,生怕惊动了王婶。
王婶弯腰捡起狗链,抬头时自言自语:&ldo;怎么没关玻璃门?&rdo;
裴行简≈俞箴:&ldo;!!!&rdo;
玻璃门的最左边刚好在俞箴身后,如果王婶过来关门,大概率会碰到俞箴。
脚步声越来越近,窗帘后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有半点办法。千钧一发之际,两声救命的狗吠从楼梯角传来,声音竟然还有些可怜的意味,王婶一下就折身往回走,是不是口渴了,晚上好像忘记给墩墩倒水了。
真是条好狗。
危险警报暂时解除,俞箴和裴行简没法出声,只能用口型加上激烈的眼神交流,双方意见勉强达成一致,俞箴伸手勾住裴行简的脖子,轻声音往上跳时裴行简用手勾住她的两条腿往上托到腰间,两人一起挤在裴行简的位置上,空出俞箴身后那一段距离。
裴行简有些难受,他的头几乎贴在俞箴胸口,想侧过头,就变成耳朵贴在俞箴胸口。一开始两人呼吸各自有各自的节奏,你起我伏,对方的存在感极强,裴行简有意控制呼吸降慢节奏,使两人呼吸频率趋于一致。
俞箴身上溢着淡香,铺天盖地包裹着吸进鼻腔,很甜,像是花蜜香和果香掺杂在一起。裴行简意识到自己在不自觉往前靠,他不动声色将上半身往后退,想拉开两人之间距离,俞箴一把扣住他的脖子,俯身在他耳边:&ldo;别动。&rdo;
他们几乎是贴在一起,这下,他不仅鼻子不自在,全身都不自在了。
从窗帘外的脚步声上判断,王婶已经从墩墩那回来,正向窗边走过来。她果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一把将玻璃门关上,最后确认过没什么不妥,关了客厅的灯,这才重新走回房间。
客厅再次归于平静,俞箴一把拉开窗帘,两人大口呼吸着像重获新生。
裴行简:&ldo;下来。&rdo;
俞箴胳膊还圈着他的脖子,微抬起手碰到了他的耳垂,好烫,比烧红的炭还要烫。她偏偏就不撒手,还圈得更紧,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嘴脸在黑暗里透过语气表达的淋漓尽致:&ldo;走,我们就这么上楼吧。&rdo;
裴行简咬牙:&ldo;俞箴!&rdo;
俞箴刚想仰头大笑,下一秒想起刚把王婶送走,她低头附在裴行简耳旁,恶劣说:&ldo;裴裴,你耳朵很烫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