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妤握住她的手,担忧地问:“那你呢?”阳霁停顿了一瞬,复而笑开,“可能是我最近太忙,太累了。梁睿跟我说过,他今天会来接知遥,但我今天一看时间过点了,着急忙慌,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但这并不像阳霁会做出来的事儿。她曾经说过,虽然她工资低,但胜在工作轻松,时间比较自由,能让她更好的照顾知遥。怎么可能忙得连知遥的事都能忘掉。施妤敏锐地追问:“你换工作了?”阳霁不自觉低下了头,含糊地说:“是其他的事。”事实上,除了这次突然见到施妤,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和施妤联系过了。她其实有想约施妤见面,跟她倾诉一下最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征求她的建议。但施妤的工作实在繁重,另一方面,她仅有的空闲时间也都被林奢译占据了……阳霁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她先是向魏佳道了歉,等她把手机还给林奢译时,林奢译的视线微微下滑,落在了她还在攥着施妤的手上。阳霁松开了手,歉意地笑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林奢译嘴上说:“不麻烦。”阳霁说:“那我先走了。”施妤说:“正好我也要走,我送你吧。”“不用,”阳霁从包包里摸出了把车钥匙,轻声道,“梁睿给我买了辆车,我自己回去就行。”施妤认识车钥匙上的logo,是当初她也很心动,奈何预算超标的车牌。施妤又提议说:“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阳霁瞥了眼她身后的林奢译,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道:“我得回家,梁睿一会儿也带知遥回去。”等到施妤挥手和阳霁告别了,林奢译也正从教室里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些东西,默默地不说话,给施妤擦手。仔仔细细地,从手指头,到指缝,一点点擦了干净。消毒湿巾擦一遍,湿巾擦一遍,纸巾擦一遍,再给她抹上了草莓味儿的护手油油。施妤无奈,故意挑衅他,说:“我还和阳霁说过话了呢。”林奢译咕哝:“那我没办法了。”他不喜欢阳霁,或许是某些方面的同类感应。他能从阳霁身上觉察出她习惯性对施妤的依赖,也发现了施妤对待阳霁,和对待其他人所不同的担忧和关切。施妤过于善良,过于乐于助人了。林奢译在心里也不愿意承认,他也正是吃准了施妤的弱点,有时会下意识地装出他迫切需要施妤帮助,根本离不开施妤的脆弱模样。不过今天林奢译还是有些理智在的。他眼睁睁地看着施妤对阳霁嘘寒问暖(并没有),自认没有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没有做一件出格的事。他心里滔天的委屈和不满,他克制地很好,都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终究是嫉妒的难受,嘀嘀咕地重复:“那我没办法了。”然后可怜兮兮地瞅准了施妤,暗示她也快来安慰他。果然,施妤主动亲了他的唇角,笑问:“这样可以吗?”不可以,不满意!林奢译最擅长地就是食髓知味,怎么可能轻易的觉得满足。但施妤并不会放任他。经过多日来的摸索和尝试后,她的“拒绝”更有经验,也更得心应手了。果断地推开黏了吧唧的林奢译,她笑着说:“不许任性。”林奢译:“……”施妤说:“不许嫉妒。”林奢译:“……”施妤说:“说话呀。”林奢译丧气地垂下脑袋,慢吞吞地回答说:“知道。”他根本没有感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愈发失落和难受了。施妤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勾着林奢译的脖颈,缠绵地和他亲了个长吻。她的指腹按在林奢译的后颈摩挲,温凉细腻的触感,让林奢译有种身体和灵魂的某一处都被她尽数掌握了的不安和服帖。林奢译难耐地动了动。施妤与他额头相抵,笑着说:“我知道你嫉妒了。”她似乎不过是在随口一提,“但你要相信我,我最爱你。即使你不相信自己,你也要相信我,是不是?”要怎么相信。相信她不会再离开他。相信她会为了他,而放弃出国的机会吗?林奢译终于问出口了:“那你会出国吗?”这也变相地承认了他并非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实际上他介意地要死,介意到偷听了施妤和施爸的通话内容。但施妤对此没任何反应。她似乎早就在等林奢译问这个问题。施妤没有丝毫的犹豫,也像是早已经准备好了回答般,说得十分干脆:“会。”顿了顿,她细微地观察过林奢译的反应,补充说,“但我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