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回到自己所住的大街时,梅森也拐了过来。她慢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一转身,她又感觉到了冷冷的风仿佛生气似地在抽打着她的脸。然后她穿过了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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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茨本来是要慢跑的,但她最终还是走了起来。房子之间依然很冷,但是至少她用不着吹风了。她想着彼得现在一定已经挤出了拥挤的车龙,调了个头正向她驶来。她感到他就在几码外的皇家散步广场。
她俯下身系鞋带,这时她离前面台阶还有五十码的距离。由于跑步和风吹的缘故,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她朝空中闻了闻,像是有什么东西。还没等她去仔细感觉却已无影无踪了,她摇了摇头。
刚才的跑步使得凯茨腿上、胳膊上、背上的每根毛细血管,每根大小动脉都张开了,似乎都精神焕发地在等待着殷红的鲜血汹涌流过。由于刚才所做剧烈运动的强烈影响,她的肺部现在也被清理干净,全部张开了,作好了呼吸准备。肌肉也完全舒展开来。
凯茨知道这是暂时的,这只是由于刚才运动的热身作用。这种力量是没有什么因素刺激的。几秒钟内,呐啡呔‐‐跑步者的吗啡,就会开始彻底清洗她的大脑,这是她运动的结果,一种免费的无副作用的上瘾的快感。
凯茨经过勒蒂斯太太的窗子走上自己的阶梯。她没有往后看,但是感到一阵紧张,她听到有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但是什么也没有。她坐下来放松一下脚筋,伸手去够弯曲的脚面。接着站起来,开始把脚后跟慢慢地向后踢去。
就在这时,伦纳德&iddot;伯克抓住了她。不是从背后,而是从她下面,从房子的地下室伸出一只肮脏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腿肚。接着这个满脸横肉的大块头狞笑着顺着栏杆从地下室爬上来,边爬边把凯茨的腿往金属栏杆上狠狠撞过去。
凯茨刚要喊叫,他就劈头盖脸地一拳打来。这拳带着呼呼的风声,冲着凯茨的下巴猛击过来,凯茨本能地一低头,拳头从她的耳旁呼啸而过。凯茨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拳,也丧失了反抗的关键时机。远处,忽然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凯茨绝望地大叫起来:&ldo;瑞德!瑞德!&rdo;
伯克狞笑着站在台阶上,凯茨倒在一旁。他紧紧抓住凯茨的脚踝,把她往门里拖去。凯茨挥舞着手臂在空中漫无目的地乱打乱抓,却丝毫也没有伤到伯克。她的腿悬在空中,没有借以发力的基础,所学过的防身术都变得毫无用场。
你的腿,弗拉德!用你的腿!用左腿踢他!
把他的身体作为支点,汲取力量吧!
突然间,凯茨完全停止了对伯克的反抗,任凭伯克摆弄自己。伯克愣住了,凯茨抓住这生死攸关的瞬间,抡起左腿冲着他的脑袋狠狠踢去。一下,两下。伯克的脸上鲜血四溅。他抬起左手捂在脸上,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抓住凯茨脚踝的手也松开了。凯茨腾出右腿,当胸一脚直端过去。只听到&ldo;砰&rdo;的一声闷响,伯克应声向后倒下,摔到地下室的楼梯上。凯茨嘴里仍然高喊着:&ldo;瑞德,瑞德!&rdo;
她听到了卡瓦利尔冲上街道时发出的尖厉的声音,接着看到了梅森的脸,他将车撞到了围栏上。梅森冲出汽车的同时,伯克从地下室猛冲上来,举起血淋淋的拳头,像一只被困的野兽一样咆哮着,仿佛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熊。瑞德朝凯茨大喊,让她逃到一边去。他双手端着手枪,蹲下来,指着伯克的胸部,手臂由于紧张微微发抖。
瑞德大喊:&ldo;站着别动!警察!&rdo;枪响了。接着伯克咆哮着冲下台阶,一只胳膊就像来回摇摆的窗门。梅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侧身闪过伯克的直拳,高高举起手里的警棍,向伯克的手臂狠狠地就是一棒。伯克痛苦地大叫起来。梅森毫不手软,一棒又一棒地打在那只已经血肉模糊的胳膊上。伯克脸朝下趴在地上,疼昏过去。梅森冲上前来,把伯克的双手反剪在后,铐上了手铐。几秒钟后,伯克又苏醒过来,脸上的肌肉由于痛苦扭曲着,双眼死死瞪着凯茨,鲜血顺着脸颊和胳膊滴落到台阶上。瑞德站起来,枪口顶着伯克的太阳穴。
&ldo;狗杂种!你被捕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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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次盛况空前的缉捕,警局的气氛与以前大为不同,每个人都在为将罪犯逮捕归案而激动万分,大家都想到牢房去看一看。那天没有人愿意早些回家,就连值晚班的人也闻风而来想看个究竟。警局的看守所里越来越挤,越来越闹,负责监管的警官终于失去了耐性,叫大家都滚出去。他们叫来了警局的外科医生。伯克仍然戴着手铐,没人愿意冒险给这个大块头拿掉手铐。医生们初步诊断后从布赖顿总部叫来一辆救护车。四名五大三粗的穿制服的警察连推带搡地把伯克推进救护车,直奔总部医院。布莱克赛已经接到通知,伯克拍完x光片后,将直接送回约翰大街警局的看守所,等待审讯。
汤姆&iddot;麦金尼斯把凯茨扶进他的办公室,关上门。麦金尼斯的声音在玻璃后面嗡嗡作响。&ldo;凯茨,你真走运。如果梅森警官晚来一会儿,你就已经横尸街头了。&rdo;
&ldo;不,汤姆,是伯克早到了一些时候。当时我已经感觉到他正在过来。我就是那时抓到他的。&rdo;
&ldo;你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rdo;
&ldo;我知道伯克会来的,汤姆,他从没打算逃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