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阳低声道:“昭阳,你知道,我和他毕竟心结在此。我一生之中,这件事总让我耿耿于怀,当年如果不是他竭力反对,我们岂会如此海角天涯?”
“罢了,阳兄。光阴荏苒,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昭阳公主停顿半晌,稳定了思绪,方道:“前段时间我入宫去探望皇上,我总认为皇上这病有些蹊跷。你想想,皇上正值盛年,身体状况一直很好,这种疑症太医也束手无策,我总感觉皇上可能是被人下了毒。”
“下毒?”鬼谷阳大吃一惊,沉吟了好一阵,点头叹息道:“权力纷争尚且冷酷无情,夺嫡之争更是你死我活,皇帝的后宫岂会太平?”
“我知道,阳兄在医道上的造诣早已自成一家,阳兄能不能随我入宫,为皇上找出病根所在?”
“公主的意思,是让在下为皇上诊病?”
“你们曾经亲如兄弟,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
“兄弟?——”鬼谷阳苦笑道:“也许曾经是,但自从我离开燕京的那一天,从他下令密谍司铲除我鬼谷门的那一刻,我们就不再是兄弟了。他高居他的庙堂,我寄身我的江湖,这次如果不是公主相召,也许我们老死不再相见。”
“放下吧,阳兄。皇上已经允诺,事成之后,只要皇上渡过这次难关,他、他向我承诺过,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鬼谷阳温柔一笑,轻轻移步向前,把满面绯红的人儿拥入怀中,“你真是傻么,他那是在和我们做交易,知道吗,画儿,你真傻。。。。。。”
“我不管,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不管是他醒悟也好、交易也罢,有这样的结果不好吗?”昭阳公主喃喃道,“十年,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年?你真的忍心,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两人良久无言,只余满屋烛光摇摇、茶烟缭缭。
昭阳公主渐渐控制了情绪,缓缓从鬼谷阳的怀里挣脱开来,理了理有些紊乱的发丝,“你也知道,其实这也是我们的一次机会。。。。。。”
虽然昭阳公主的话外之音到底指的是什么,鬼谷阳不得而知。但鬼谷阳心里清楚,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任何时候才会立于不败之地,如果昭阳公主有私心的话,自己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就算我愿意进宫为皇上治病,只怕也有心无力。皇上身边太医无数,都是杏林高手,他们尚且束手无策,我岂有什么办法?”鬼谷阳平息下心里的驿动,微微一叹。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如果皇上能够好起来,一切都迎刃而解。鬼谷门身为江湖第一大门派,奇人异士层出不穷,总会有办法的。”
对女人的毫不讲理鬼谷阳只得苦笑一声,“画儿,以我现在的身份进宫恐怕也不太妥当吧?”
“当然,阳兄可以易容之后随我入宫,对阳兄来说,岂不是小菜一碟?”
对于昭阳公主的请求,鬼谷阳是犹豫的。如果魏帝之病后面真有什么隐情的话,昭阳公主将如何应对?魏帝大权旁落、皇子争位,这种局面对昭阳公主本是极为有利的,从战略层面来说,公主袖手旁观才是上上之策。
但昭阳公主主意已定,鬼谷阳也不好再说什么,点头道:“公主执意如此,我就随公主进宫一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有一件旧事我必须处理,请公主等候几日。。。。。。”
“不!我明天就向皇上请旨入宫。皇上不能再等了,你不知道,那种病症是如何的凶险!每天必须经历蚀骨之疼,简直生不如死。”昭阳公主打断了鬼谷阳的话,眸里泪光微闪。
“好吧,我先回房准备一下。公主知道我鬼谷门的大本营本在赣州,京城里根基尚浅。很多重要的人手都还没完全到达,一些人脉网络还需清理激活。”鬼谷阳复杂地看了公主一眼,并没有留下,而是大步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