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妙言悠悠转醒的时候,率先听到的是一男一女争执的声音,似乎是吵了起来。徐妙言虽然恢复了意识,可脑袋仍极其昏沉,四肢也使不上什么力气,连掀开眼皮都觉得费力。
只是,随着意识逐渐清明,她竟听到了梁氏的声音!
“这个小贱人害死了我的儿子,难道她不该一命偿一命?!今日你最好不要拦我,就算你去报官,我也要杀了这个扫把星!”
“你给我住手!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怎么?何员外?反正你都不娶她了,钱你也都收回去了,按理说现在这里应该没有你的事了!我要杀还是要怎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突然之间这么护着这个贱胚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想给你儿子报仇,又何须平白将自己给搭进牢里去,岂非得不偿失?!”
徐妙言费力的半睁开眼,只见梁氏与何员外正站在自己面前,而梁氏手里拿了把菜刀,面目狰狞,如果不是何员外拦着,她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梁氏和何员外怎么会在这里?!
徐妙言脑袋昏沉,也不确定眼前这番情形究竟是真是假,她觉得不像是真的,怎么可能突然的,梁氏和何员外就找上了自己?
她不是应该去城外,准备回清合观的吗?
只是,梁氏那扭曲的脸,和尖锐刺耳的声音却又如此真实。
梁氏与何员外争执之际,瞥见已经苏醒过来的徐妙言,冷笑:“呵,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她甩开何员外,走近了徐妙言两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笑,“逃啊,你怎么不继续逃了?你再逃到哪里,最后不还是照样落在我的手里?何必呢徐妙言。”梁氏握紧了手里的菜刀,表情扭曲至极,“你杀了我的儿子,让我经历丧子之痛,徐妙言,你怎么那么歹毒?这几年即便再怎么样,阿凌他都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杀他?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先弄死你这个贱胚子!”
梁氏攥着菜刀的手指关节泛白,浑身颤抖着,像是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徐妙言摇头:“我没有杀他,徐凌不是我杀的。”
“你竟然还敢跟我说这种混账话!”梁氏提刀指着徐妙言,怒目圆睁,“你敢说阿凌他不是因你而死?!徐妙言,你现在就下去陪他吧!”
话间梁氏的菜刀已经扬起,眼看着就要朝徐妙言落来。
徐妙言心一惊,下意识横起手臂。
千钧一发之际,何员外便已经上一步来拦住梁氏,又赶忙招呼自己的两个手下将她拉到一边,夺下她的刀。梁氏被人拦着,仍然发疯了似的很恨的瞪着徐妙言,咒骂不歇。
徐妙言吓的已经忘了反应,也忘了躲避,她从未见过梁氏这般模样。头发松散,恨不得要将徐妙言生吞活剥,与当年的徐夫人竟如此的相似。
梁氏仍要一个劲的往徐妙言这边冲,几乎拉不住,何员外见状,便狠狠两巴掌打在梁氏的脸上,又一脚将她踢倒在角落里。
梁氏被踢中肚子倒在地上那一瞬间,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支点一样,入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上,她不再咒骂,而是蜷缩在地上嚎啕大哭。
何员外立马吩咐手下:“把她先给我拖出去关起来,别叫她坏了事!”
待梁氏被拖出去后,何员外便走到了已经被吓的愣住,还在怔怔的望着梁氏被拖出去的门口未回神的徐妙言,目光肆意上下扫量了好几眼,俯身伸手箍住了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须臾,何员外肥肉横生的脸上露出下流的笑,语气有些不甘:“倒也算是个娇美的可人儿,可惜了。”
徐妙言想拂开何员外的手,奈何四肢还是使不上多大的力气,她就怕何员外会对她做什么,眼下这种状况,即便何员外欲行不轨,她也束手无策。
不过,何员外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放开了她。
“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成亲之日逃婚,害我丢了面子,还杀了梁氏的命根子,别说梁氏想杀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何员外冷哼,“安安分分的做我的续弦难道不好?你逃什么婚?”
徐妙言死死盯着何员外,不言半句。
“你害得我丢了那么大的面子,虽然我不能杀了你,但我可以叫你过的比死还要难受。”
徐妙言质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何员外意味深长的冲她一笑,“以后不就知道了?现在你就先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这外面可有人守着,这回,你插翅也难逃。”
何员外出去后,门便被人落了锁。何员外嘱咐了外面两个看守的人两句便走了。
徐妙言费了好大的力才从地上爬起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力气也仅仅只能恢复行走。
这里看着是一间常年不用的柴房,不是徐家,想来应该是何家。
梁氏和何员外究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而且还如此突然。
有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外面的天看着很好。而徐妙言收到程复的信赶往城外时已近黄昏,所以现在,已经是第二日了?
如今落在何员外和梁氏这两个人的手里,若是不想办法逃,她定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如今,她又还能怎么逃?
那么程复呢?如果程复的人没有接到自己,是不是会告诉程复,他们会不会派人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