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打趣的口吻说着这话,心里却无比沉重。在医院里,一切倒是显得没那么难过,郁江澜尚且可以用病人的身份说服自己待在这里,可出了医院呢
澜哥他那么要强那么执拗,要怎么说服自己每天二十四小时,行动困难地待在家里。
澜哥,以后就做一只猫吧。
凌季北这样想着,没说出来。
…
医院门口的记者乌泱乌泱的。
郁江澜从里面远远地就望见了,呼吸重了一重,凌季北见状把车叫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避开了人群。
郁江澜上车的时候,被凌季北再次抱了起来,本能的害怕让他的身子蜷缩起来,紧紧搂住对方的脖子,整个过程就像一只没有生命力的提线木偶,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他坐在车里,也许是受到心情的影响,精神状态很差,一上车就有些昏昏欲睡,在冷调光线下,显得既孱弱又苍白。
凌季北心脏都跟着揪了起来:“澜哥,睡一会儿吧,醒了就到家了。”
郁江澜强撑起几分精神冲他笑:“瞎说,哪那么容易到家,要先到机场,还要打听残疾人怎么坐飞机,好麻烦…”
他说着叹了口气,脖子软软地靠在凌季北的肩膀上,也许是真的很累,嗅着车内的古龙香水味,很快睡着了。
凌季北肩头一暖,稍微坐直一些,让郁江澜枕得更舒服些。
车里开着空调,抒情的纯音乐节奏很慢,缠缠绵绵。
郁江澜再次睁开眼睛时,看了眼车窗外发现不是去机场的方向:“这是要去哪里?”
凌季北把他揽在怀里,不经意间展现出的从容姿态,让他隐约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他隔着前排座椅看着前方的路面,告诉郁江澜说:“回家,我们的新家。”
郁江澜疑惑地顿了顿:“新家?”
凌季北勾了下唇,没直接给他解释,而是说:“澜哥,你可以期待一下,今天你出院,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郁江澜:“???”
…
凌季北一点也没说错,“惊喜”,先不说这个“喜”,郁江澜是真的被这个二十岁,还没过二十一岁生日的小屁孩给惊到了,准确来说是震慑住了。
他带着郁江澜来到中关村西三旗数字文化产业园,北京首个以电竞为主题的园区,凌季北在这里给郁江澜布置了一个新家。
300平米的场地,正在施工。
房间还是空荡荡的,几个师傅弓着腰在组装桌椅和柜台,木屑随着电钻的滋滋声飞了满屋,噪音不断。郁江澜放眼看那熟悉的格局布设,俨然是电竞工作室的模样。
他缓慢地看了凌季北一眼,似懂非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季北笑着从包里翻出一个夹子,里面夹着很厚重的一叠纸,都是合同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