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换苏行开了,晕车的人开车没事。”亓弋说,“苏行以前玩过赛车,他开车挺猛的。”
“嗯?这你都知道?”
“刚才跟苏行一起查看现场的时候他说的。晏支不太想让苏行开车,怕他累,但晕车更难受。”
“这俩人真够腻歪的。”海同深咋舌,旋即又道,“对了,得纠正你一下,叫他晏队,别叫晏支,他听不得这个。”
“那不是给他叫低了吗?”
“叫低了也比叫成胭脂好。”海同深想了想,“干脆你叫他晏哥得了,反正他过去也是休假的,不用拿他当同事。”
“嗯,也行。”亓弋点了头。
“上午在车里,睡迷糊了吧?”海同深捏了捏亓弋的手,“给郑畅吓得都不敢跟咱们一辆车回去了。”
亓弋垂下头,半晌之后才问:“那怎么办?”
“没事,他不会乱说的。”海同深道,“你说你,睡个觉就把实话说出来了,这也得亏是回来了,要是你还在卧底,这一下不就暴露了吗?”
亓弋心里有些发苦,他侧头看向车外,说:“还在卧底的话……我肯定睡不了这么踏实。”
“以后我开车带你,只有咱们俩,你可以踏踏实实睡,不怕。”
“好。”亓弋回答。
晏阑和苏行是以休假的名义到的俞江,所以不会直接去市局参与他们的调查工作,海同深知道,所以也没管他们。一天之内往返两市,坐车的和开车的都挺累。海同深让他们自己休整,晚一点再开分析会。郑畅今天下午因为太过紧张,在抛尸现场附近差点儿摔了一下,所以回市局之后就直接去洗澡了。等他出来时,却见亓弋也在更衣室。
“呃……亓支也在啊……”郑畅尴尬不已。
“嗯,出汗了,来洗个澡。”亓弋回答,同时按开了储物柜。
“哎哟。”郑畅连忙退了两步,“对不起亓支,那个……我看见您密码了,您换一个吧。”
“没关系,我又不在这里面放什么贵重东西,不用换。”亓弋慢慢地脱下外衣,“里面没人吧?”
“没、没人。”
“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洗,麻烦你帮我盯一会儿,行吗?”
“我……我?要不我替您去叫海支——啊不是!对不起亓支我没别的意思。”郑畅生怕越说越错,干脆把脸埋在毛巾里,“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没关系,我是无所谓的。你们海支是觉得现在毕竟还在同一个专案组,让大家知道不太好,所以就没说。你知道了就先替我们保密一段时间。”亓弋说,“你们海支身上担子重,他那性格又总是想得多。他替你们兜着不少事情,这回也轮到你替他兜着了。”
“啊……嗯!好!亓支您放心,我一定替你们保守秘密。”郑畅终于再次抬起头来。
“那我去洗澡了,麻烦你帮我盯一下,很快,五分钟就好。”
“行,亓支您去!”郑畅看着亓弋披着浴巾的背影,直到淋浴间传出了水声,他才松了一口气。
匆匆休整之后,会议室再次忙碌起来。从平潞带回来的各种资料多且详尽,六人自动分了组,谢潇苒和郑畅一起看监控视频,宋宇涛和宗彬斌则翻看资料进行初步分析,海同深和亓弋一起,主要分析死者曾经驾驶过的那辆车。
“领导们,有发现。”郑畅把一段监控视频投在屏幕上,介绍说,“之前因为忙不过来,有些监控视频是交给技侦去筛的,我怕有遗漏,所以跟潇潇一起看完第一个案件的相关监控视频之后我就把所有视频又都过了一遍,果然让我发现了问题。之前咱们配合属地抓捕的那个嫌疑人赵富春住在市医院,廖厅临走时把市医院赵富春所住病房门口和病区公共区域的监控视频都调了出来,这段是4月23日下午病房门口的监控视频,我让视侦帮忙优化了这一部分,你们看。”郑畅点了两下鼠标,把视频右下角一处很小的轮廓放大,而后接着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宋宇涛凑上前仔细端详起那个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人”。
“太抽象了。”宗彬斌也道,“你直接说结论吧,别卖关子了。”
“那再看这个吧。”郑畅把那个放大的监控视频和一张物证照片并排显示,“左边,是市医院出现在赵富春病房门口的人;右边,是吴鹏身上的衣服。”
同样的深蓝色夹克,同样的黑色鸭舌帽。
“还有,这是刚拿到的,通过吴鹏颅骨分析做出的3d效果,调整角度之后……”郑畅用平板操作了一下3d人面像,之后把平板举到屏幕上那个隐约可见的人像旁边。同样的角度,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部轮廓。
“我去!”宋宇涛站起身走近了仔细观察,“这也太像了!”
郑畅接着说:“不过有一点我还没想明白。吴鹏在23号去看过赵富春,然后赵富春是在5月4号醒的,那个时候吴鹏都死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们约定了揭穿亓支身份的时间?”
“病历记录有吗?”谢潇苒立刻问,“昏迷病人和苏醒病人的生命体征是不同的,用药也不一样。如果这个赵富春真的是装晕,病历记录肯定会有体现。而且正常人装晕,装个一天已经是极限了,从4月22号凌晨他被送进医院,到他苏醒那天都快半个月了。装这么多天没被发现,基本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