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苒调出死者头部照片放大。
“癞子。”亓弋说,“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个人大名王星耀,外号癞子,因为右脸有一大片烫伤疤痕而得名。癞子是个杀手,虽然还不到职业杀手那个程度,但他也确实是个挺狠的角色。”
宋宇涛连忙追问:“这个人有案底吗?库里有dna吗?”
“二十年前云曲有一起灭门案的凶手一直在逃,癞子是重大嫌疑人,当时云曲警方提取过他近亲属的dna,我这就联系云曲那边的人,让他们把dna数据发过来进行比对。”亓弋说着就拿出手机。
宗彬斌提问:“那这个癞子跟亓支你有关系吗?”
亓弋一边发消息一边说:“有。他脸上那个烫伤,是毕舟来做的。”
见众人都没敢出声,海同深碰了碰亓弋,问:“能说吗?”
亓弋放了手机,说:“哦,没什么。就是当年我已经到了dk身边,但还没能得到完全的信任,dk想看看我能不能立住,有一段时间放任手底下的人各种给我使绊子,后来癞子想使坏被我发现,我就还了他一壶开水。这件事我当时就跟联络人说过,回来之后也跟调查组都讲得很清楚了。他被我烫伤之后老实了一阵,后来也没再听到他的事,只是偶尔碰上他都躲着我走,我也没去打听。关于他身上背着命案的事情,我是回来之后听调查组说的。另外,在我身份暴露到被救出来之间有三天的空白期,这期间癞子出现过。”
卧底身份暴露之后遭遇空白期,这是最可怕的事情。即便是谢潇苒这样的技术类警员也能明白,那所谓的空白意味着面临极度的危险和非人的折磨。当年绿萼为警方立了多少功,放在dk集团那边就是相应程度的罪,毒贩们从来不讲人性,那三天的空白期,是孤立无援,也是在绝望之中等待死神的降临。
众人的思绪被海同深一阵无法压制的咳嗽打断。坐在海同深旁边的郑畅连忙给他拍背,而宗彬斌也接了水递过去。
海同深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连连摆手,足过了五分钟他才缓过劲来。而亓弋也在这时开了口:“没那么严重,你们不用这么紧张。那段时间我是见过癞子,但我又把他给打了。潇潇,那名死者的肋骨和左小腿是不是都断过?”
谢潇苒点头:“是,都有骨折愈合线。”
“那应该就是癞子没错了。”亓弋说。
郑畅默默向亓弋竖了大拇指。
海同深终于把呼吸调整好,他又喝了口水,说:“目前与梅花同时出现的李汌、唐临和疑似王星耀的死者,这三人都与亓支有关,加上梅花的指代意象,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凶手是在有意挑选死者。这比无差别杀人的连环案件要相对好一些,不容易造成恐慌,但我们还是要尽快抓住凶手,因为我们不知道凶手到底还要杀多少人。”
“我有个问题啊。”宋宇涛有些小心翼翼,“那个……刚才我看了照片,这次的梅花,好像是有三瓣都是偏绿的。之前潇潇说过,这种梅花是只有五瓣,对吧?”
“啧!”宗彬斌直接把桌上放着的抽纸包扔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刚才突然想到了。哎呀就当我没说过!翻篇!赶紧翻篇!”宋宇涛说着就抽出一张纸巾,盖在了自己嘴上,“我不说了!”
“行了。”海同深说,“别管梅花染了几瓣,也别管死的是不是都是罪大恶极的人,咱们的任务是破案抓凶手。潇潇继续说,你那边还有什么发现?”
谢潇苒:“尸体没有什么发现,现场痕检也没有太多线索,但是梁老师说他比对出了一组指纹。之前我们根据亓支提供的线索,去了唐临的住处,在那里提取了不少指纹,除去唐临自己的指纹之外,还有两枚没有找到主人,梁老师今早刚刚得出的结论,这两枚未知指纹之中有一枚是属于最新这名死者的。”
“我去,这是绕圈子呢?”郑畅看向亓弋,“王星耀跟唐临还认识?”
亓弋摇头:“我不知道。我跟他们俩都不熟。”
“指纹能证明两个死者有联系,这个先记下。”海同深坐在椅子上滑到白板旁,提笔在两名死者之间连了线,而后又滑了回来,“潇潇你现在有几件事要盯。第一是最新这名死者的dna比对,等云曲那边传来数据之后看能不能确认死者就是王星耀;第二是委托刑科所做的人像识别,看什么时候能出结果;第三是两个案件编织袋的材料分析。”
“没问题。”谢潇苒应声。
郑畅见二人说完,立刻接着说道:“昨天交通队发来的监控视频我看了,黑色别克商务车,还是那名司机,在潇潇估计的抛尸时间内,换了个车牌,出现在了监控之中。”
“是好消息。”宗彬斌点头,“对,还有一点,现在尸块少一部分,而抛尸地点离平潞只有八公里,这车又是从平潞开过来的,会不会是扔在平潞那边了?”
海同深:“我昨天已经跟那边联系了,如果有消息他们会通知我。”
海同深拿出手机正准备查看,却见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是打给他私人号码的。他私人号码常年静音,昨晚手表忘记充电又没戴着,所以错过了。他点开微信,果然,在电话没有打通之后,那人发了两条消息。
晏阑:【距市界收费站十公里处发现编织袋盛放的左侧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