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支支吾吾的,魏赦长长地吐了口气。她听得他呼吸沉重,心头更是乱撞了起来,便像是豆子入了锅噼啪迸溅,竺兰心慌了。
“你……你别瞧着我,我要去梳洗,去睡了。魏公子,咱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若有,你是阿宣的干爹,我是阿宣的娘,就这一层,别的没有了。”
魏赦眼眸明亮,玩味地一笑,将她的玉腕捏得更紧了一些:“兰儿,之前你可不是这样,你忘了因为我和阿宣的事,你恨得要杀了我,现在承认得这么爽快,是不是你害羞,故意借着阿宣的名义让我亲近你一点?”
竺兰咬唇,“我才没有,是你救了阿宣,又让他很是喜欢,我这才没有反对了……魏公子你切勿多想,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她顿了顿,慌乱的声音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是一个寡妇,我夫君死了,无依无靠,蒙你不弃搭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不能骗你。我心里,我心里就是只有宣卿,哪怕以后或又多了别的什么人,宣卿都在那儿,谁也赶不走,谁也撼动不了他的位置。”
话音一落,她明显地感觉到魏赦圈住自己手腕的轻薄之手,似脱力般慢慢地松落了下去,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你确定?”
竺兰用力点头。
仿佛惟其如此,才能说服自己一般。
魏赦轻哼了一声。
他起身,朝书桌走了过去。
“那又如何。”
竺兰诧异地看向他,他走到了书桌之后,对她招了一下手,“这段时日,我想我在阿宣心中地位已经稳固了,想了想,觉得他不能没有名字,所以替他取了一个。”
竺兰走了过去,心头莫名澎湃,又不想表现得过于明显,让魏赦讥笑,于是把脸色装得淡漠如常,脚步放得极轻。
偌大书案之上摊着一张白色宣纸,魏赦研墨曲笔,挥毫淋漓,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字。
笔走龙蛇,功夫炉火纯青,哪里像是个游手好闲的白丁少爷。
竺兰盯着那字看了很久很久,最终,她抬起头,不甘心,又必须承认自己的目不识丁:“这是什么字?”
魏赦手下一抖,笔落在了宣纸上。
“哦。此字念——珏。合在一起的美玉之意。”
合二为一的美玉。竺兰心头喃喃地念着,便仿佛什么一响。
是啊,她与夫君,便是心灵相通而结合,才有了他们爱情的产物阿宣。她觉着这个字的寓意甚是美好,如果这个恶劣的魏公子没有欺骗她的话。
她虽是不甘心,又犹豫了半晌,见魏赦脸色认真,应是没有欺哄自己,于是点了下头,笑道:“好,下次我就告诉阿宣,他再也不必没有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