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这傻小子!&rdo;宁沅捏他脸,&ldo;叫哥哥!&rdo;
宁沂声音很甜:&ldo;哥哥!&rdo;
宁沅很开心,姑且忘了方才的烦心事,陪着宁沂好生玩了会儿。傍晚时他去正殿与夏云姒一道用膳,一进殿门夏云姒就注意到了他前襟上的那一大道墨迹。
&ldo;宁沂画你身上了?&rdo;她笑意中含着惊奇,因为宁沂已经许久不拿笔往人身上瞎画了,还多亏宁沅教他,怎的今天反倒画宁沅身上了?
宁沅低头看了眼,笑着摆手:&ldo;没事没事,我先逗的他,把他鼻子画黑了。&rdo;
&ldo;多大了你。&rdo;夏云姒失笑,&ldo;快去洗手,好好用膳。&rdo;跟着看见宁沂的乳母独自进了殿,就问,&ldo;宁沂呢?&rdo;
乳母福身笑回:&ldo;跟皇长子殿下玩得累了,奴婢想便让他先睡,迟些再喂他。&rdo;
夏云姒颔首示意知道了,乳母就告了退。宁沅坐去桌边,脸上还笑着:&ldo;六弟一天比一天好玩。&rdo;
跟着却又叹气:&ldo;要是再早出生几年就好了,我们现下就可以一起读书了。&rdo;
夏云姒抿唇轻喟:&ldo;你对你的弟弟们倒是真没心眼儿,姨母却想等你再大些才有他呢。&rdo;
相差十岁,说近不近,但说远也不远。皇帝又正值英年,来日宁沂慢慢长大了,不知会不会动什么念头。
她不想让他去争,但她恐怕到时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宁沅夹了个干炸丸子丢到嘴里嚼着,一边听那嘎吱嘎吱的动静一边看她。
瞧,这是他亲姨母。
他早就察觉姨母为了不让他们兄弟生隙已然煞费苦心,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六弟好。
如今竟还有人敢拿这样的事来挑唆他。
他想把张昌拎过来揍一顿。
他早晚要把他拎过来揍一顿!
永明宫敬贤殿里,德妃听张昌禀完话,心中大悦,连胃口都好了,晚膳时多用了小半碗饭。
用完膳她倚到贵妃榻上,阖目静想了一会儿,沁出一声笑。
皇长子啊……
可真不愧是宫里长大的孩子。
张昌不过提了一句,他就说日后再谈,可见是早已在心里转过了这些念头,早已想做些什么,所以眼下&ldo;求贤若渴&rdo;,这才会急于抓住张昌这号人手。
倒真是个心思深沉的。瞧着他平日待弟弟们那般宽和大度,连她都被他骗了,以为他是真的纯善,和他那个不中用的生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