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众千金们至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闻皇帝来了,连忙都从偏殿出来,人挤人的跪了一片。
皇帝越众而出,看也没看那一地娇滴滴的美人儿,走到跪地不起的秋梨身边斥道:“来人,把这侍女也一起押出去!”
秋梨祸从天降,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手脚并用地往太后跟前爬了几步,头快要抵到太后脚边,叫道:“太后娘娘救命啊。”
皇帝像是这才看到了太后似的,缓和了一下脸上的神色,说道:“母后。”
太后使劲攥了一下倌秋的手,看着皇帝说道:“皇帝这是怎么了?怎么到哀家面前,还这么气势汹汹的。”
一道娇丽的声音从皇帝身后传来,来人一席水红华服,绣了大朵大朵的牡丹,雍容华贵,相貌也惊为天人。
正是陇翠轩的主人,宣妃娘娘。
宣妃娘娘先是跟太后,陆锦呈行了礼,这才说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妾宫中今日进了个女刺客,听殿中侍女说,这女刺客还有同伙,这才求皇上来将她一起捉拿归案的。”
秋梨大祸临头,可能知道自己再不辩解两句,就会小命不保,因此心中惊惧竟也变成了几分胆气,朝皇帝一扣头说道:“奴婢斗胆,请皇上明察,我家小姐乃是户部尚书文绰之女,此来宫中是来赴宴的,绝不是什么刺客啊。”
宣妃柳眉一挑,一双眼睛刀子似的甩在秋梨脸上,说道:“太后娘娘这家宴我倒是知道一二,今日宴请了汉阳城诸多小姐,只是你说那刺客是户部尚书之女有何证据?”
秋梨到底年幼,哪里斗得过宣妃这种成了精的狐狸,下就将别人想让她说的话抖了个底朝天。
“我家小姐腰间有块翠玉,是老爷特地求菩萨开过光后给小姐保平安的,求皇上派人去文府一问便知。况且,况且太后娘娘肯定是认识我家小姐的,求太后娘娘替我家小姐验明正身,我家小姐绝不是什么刺客啊。”
皇帝的眼神从秋梨身上转到太后身上,最后又看了看陆锦呈,陆锦呈叫了一声皇兄后,他又将目光移了开来,重新放到了太后身上。
“母后,这么说来,您是认识这刺客了?”
太后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松开倌秋的手,站到了皇帝面前说道:“皇帝莫要说笑了,这宫里哪儿来的刺客。不过是个走错了地方的孩子,皇帝还真要跟她计较一二不成。”
宣妃娘娘面上笑的十分恭敬,言语上却寸步不让的说道:“太后娘娘,这刺客若真如您所说,是个尚书府里的千金,又为何衣衫不整的躺在臣妾的床上,还专挑皇上来臣妾宫中之时,若不是皇上信我,只怕就连陇翠轩,也得让这刺客害了去。”
宣妃娘娘这话一出,顿时在众人耳朵里掀起轩然大波,一时之间,就算是如此氛围,也不能阻挡大家的窃窃私语了。
众人可不管这文婉君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混进宣妃宫中的,她们只听到自己想听的,有什么能比尚书千金使记试图魅惑皇上更爆炸的呢。
太后脸色一白,就跟被宣妃奚落的是她自己似的,半晌,看着皇帝说道:“既然如此,就更不可能是什么刺客了,皇帝既然疑心,召文绰前来一问便知。那孩子应是仰慕皇帝,才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吧。”
皇帝抿唇一笑,若有所思道:“母后说的倒也很有道理,来人,着人去请文尚书,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他这宝贝千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第69章一劳永逸
文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好好的女儿送进了宫,怎么就成了刺客?
到底事关文家名誉,因此传旨太监说的也不清不楚,只说文婉君触了圣怒,如今被押了起来,等他进宫去给个说法。
太监刚宣完旨,不等文绰有什么反应,他三房太太先得了消息,险些惊得厥过去,被两个丫鬟扶着,哭天喊地的就朝文绰书房奔来。
而后不过片刻,文家老夫人文绰的亲娘也颤颤巍巍的找来了。
几个女人在文绰面前又哭又闹,让文绰说什么都要将文婉君带回来,文绰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忍不住发了火。
“你们自己的女儿孙女,你们自己不了解吗?就是借给她几个胆子,她也做不出触皇上逆鳞这等事,你们妇人之见还让我去求太后开恩,难道看不出来,这就是皇上给太后使得绊子吗?太后想避皇上锋芒,借君儿拉拢彦王,现在看来,彦王却是跟皇上同一阵线了,你们若还想保住身上荣华,就闭上嘴少哭几句吧。”
三房夫人不懂这些,听他说的凶险,更是害怕,却也不敢再哭了,只是说道:“可君儿怎么办?文家虽不是太后母家,但多少跟太后有些关系,你这样说,君儿不更是凶多吉少了么?”
文绰面色沉重,说道:“等我去宫中看看再说吧。”
待到文绰进了宫,陆锦呈已经从宫里出来了,他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文家,不止是替自己清了路,也卖了他皇兄一个大人情,后面怎么解决,他皇兄心里比他清楚多了。
自从当今皇上登基,朝中内外大都抓在了自己手里,唯有太后母家一支,牵牵连连的始终不得断其根系,太后虽然是皇上嫡亲的娘,但也不忍看母家受打压凋零,明里暗里帮了不少的忙,早就惹得皇上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