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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大多数人确信，女人可能成为破坏者：克洛代尔在莱克的身上体现了那种把男人引向沉沦的杯女人；在任午的分界线》中，伊赛毁灭了迷上她的男人。但是，倘若没有毁灭的危险，也不再有拯救了。女人是&ldo;危险的因素，上帝有意在他的庞大建构中引入了这个因素&rdo;入男人难免受肉体的诱惑是好事。&ldo;正是我们身上的这个敌人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戏剧性的因素‐‐一种有毒性的刺激。倘若心灵果真不受那强烈的吸引，它就会沉睡……只有通过搏斗才能走向胜利。&rdo;要唤起男人认识他的灵魂，不仅要借助于精神，还得借助于肉体。所有把他从沉睡和安逸中拖出来的东西都是有益的；&ldo;在我们这个靠普通的理性建立秩序的小小的个人世界中&rdo;，不论什么形式的爱情，它都以深刻的干扰因素发挥着这个作用。女人常常给人造成骗人的幻觉：&ldo;我就是不能实现的希望，我的魅力正在于此。我是实有的欢乐，含着虚无的懊恼。&rdo;而且幻觉中也有其益处；这便是守卫天使向唐娜&iddot;普罗海兹所说的话：

&ldo;即使罪也有功德！&rdo;&ldo;那么他爱我是善行吗？&rdo;&ldo;你教他产生欲望就是善行。&rdo;

&ldo;教他渴望一种幻觉，一种永远达进他的影子吗？&rdo;&lso;投望要的是存在的东西，幻觉则是不存在的东西。通过幻觉的欲望追求存在的东西，经历了不存在的东西。按照上帝的意志，普罗海兹对于罗准格就是：&ldo;一把穿透他的心的利剑。&rso;

然而女人不只是上帝手中的剑；人们并不总是拒绝世上的好事情：它也是养料；男人拿到它，并据为己有。他所钟爱的人将体现宇宙中一切可赞赏的美；她成为他不绝于口的赞美歌。&ldo;你多么美，维臭兰，你所在的人世多么美！

&ldo;让我呼吸作的芳香，当大地像祭坛一样被阳光照耀，被雨水冲洗，长出蓝花和黄花时，就散发出这样的香味。&rdo;

&ldo;它还像麦杆和野草在夏天的原野上散发的芳香，也像秋天的芳香。&rdo;

她包含了整个自然：玫瑰与百合、星星、果实、蓓蕾、风。月亮、太阳、泉水，以及&ldo;午日下大港口中平静的海面&rdo;入她还是一个同类的存在：某个像我自己一样的人……&ldo;某个听我说话和信任我的人。&rdo;

&ldo;一个语声轻柔的伴侣，她搂住我，使我确信她是女人。&rdo;

正是通过把她从肉体和灵魂上贴在自己的心上，男人在大地上扎下了根，从而实现了自己。他抱起她，她并不容易负担，但男人并非毫不动情。他对这沉重的负担吃惊了，但他不会撇掉它，因为这是一件很珍贵的任务：&ldo;我是一个了不起的珍宝，&rdo;维奥兰说。

通过把自己给予男人，女人完成她尘世的命运。

&ldo;做一个女人而不让他人占有，那有什么用？&rdo;

&ldo;亲爱的，你说，我不是被白白创造出来的，被选中占有我的人就是他，他确实存在着。&rdo;

&ldo;啊，我真乐于填满那颗等待着我的心。&rdo;男女的结合是在上帝面前完成的；它神圣，属于永恒；它必须通过一种深刻的由意志支配的行动来体现，不能按照个人的奇思怪想被打断。&ldo;爱是双方互予的赞同，在上帝看来，它如此伟大，以至显得十分神圣。

在这里正如在任何地方一样，这种神圣性实现了心中的重要欲求。&rdo;男女通过这个结合而互相给予的不只是欢乐，它还是牺牲，克洛代尔认为，它是使两个人必须永远互相满意的训练。每一个人都会占有他人，他们将互相发现各自的灵魂。每一个人来到世上都为他人所有。每一个人都通过他人才显得合理、必要，从而变得完整。

&ldo;她什么时候能离开我而生活下去呢？我何时才不再做她失之则不成为她自己的人呢？&rdo;

&ldo;如果不是不再成为必不可少的，它是我们称之为死亡的东西吗9&rdo;

在这种必要的美妙结合中，再次得到了乐园，死亡也被征服：

&ldo;这儿最终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重新组成，这就是乐园中曾有过的存在。&rdo;

最终，在另一个人的形式下，每一个人都完满地达到了&ldo;他者&rdo;，也达到了上帝。

克洛代尔说，我们给予一个人的对于另一人来说，就是不同方面下的上帝。他指出，正如同类的爱一样，上帝的爱也以相同的方式让我们感到自己是不完善的。至善是在我们之外与超越我们的某种东西。

因此，每一个人都在他人身上找到尘世存在的意义和人生不完满的铁证：

&ldo;我要求你的和我能给予你的并非暂时的东西，而是永恒的东西。&rdo;

然而男女的角色绝不是真正对称的。在社会的层次上，男人的优先权十分明显。克洛代尔信奉等级制，在其他人中间，他信奉家庭的等级制：丈夫当家长。安娜&iddot;沃克斯主管她的家。唐&iddot;皮拉日把自己当做园丁，肩负起照着唐娜&iddot;普罗海兹这株珍奇植物的任务。仅身为男人这一事实便享有了一种优惠。&ldo;把我与同一种族的男人相比，我这个可怜的姑娘是什么人呢广西格尼问。耕田是男人，建造教堂是男人，持剑搏击是男人，在世界上探险，侵占领土、行动、许诺，全都是男人。通过男人的手，上帝在人间的计划得以完成。女人只是辅助者。她安分守己，维持旧章，消极等待：&ldo;我依然故我，常处于斯，&rdo;西格尼说。

她保护库封坦涅的遗产，当他去为理想的事业奋斗时，她把他的账目整得井井有条。

女人给武士带去希望的救援：&ldo;我带来了不可抗拒的希望。&rdo;还有怜悯的希望：&ldo;我曾怜悯过他。他能转到哪儿？如果不是转向那个自轻自贱的女人，他正在以亲昵而羞怯的态度找他的母亲。&rdo;

克洛代尔并不认为女人了解了男人的弱点就是反对男人；相反，他把蒙特朗和劳伦斯的作品中所夸耀的男性自豪视为读神。男人能认识到他的肉身凡胎和可悲可悯是好事，他不应忘记他的来源和与之相应的死亡。

但在婚姻中，妻子把自己给予了对她负责的丈夫，克拉拉面对考尔躺在地面上，他把脚放在她身上。妻对夫、女对父、妹对兄的关系是一种从属的关系。西格尼握住乔治的手发誓，一如骑士对其领主发誓，或如一个修女发愿。

忠贞诚信是女人从属者最高的德性。柔顺谦卑是女人的本分，只有以种族和家族的名义她才能表现出高傲和不屈；库封坦涅的高傲的西格尼及台特&iddot;德奥尔公主便是这样的女人，后者背着被害父亲，过着孤独悲惨的日子，忍受着巨大的悲痛，在父亲临死前的痛苦时分伴随在他身边。女人常常带着安慰与和解出现在我们面前：她是听从莫德卡指挥的埃丝特，是服从祭司的犹太人；通过对理想的事业的忠诚，她克服了她的软弱，改变了她的柔顺和谦逊，那事业是她的，因为那是她主人的；她正是以她的热忱赢得了一种力量，这力量使她成为最有价值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