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这边关这么冷,那北戎就更不用说了,一个皇子居然肯来这儿,也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住。”
“人家是皇子,哪需要我们操心,你快推你的磨吧……”
江婷在火头营忙了一会儿后,和谢宁一起吃了午饭,这才回到营帐歇息。
前些时候何敬也已经回来了,他母亲死于元宵节后几天,好在何敬见到了他母亲最后一面,并在病床前尽孝了一段时间,还好生料理了他娘的后事,也算没有太大遗憾了。
而秦玦近些日子都在忙着羊圈里的事,天气太冷,小羊羔稍不留意就很可能被冻死,是以离不得人。
三人躺了好久,秦玦还没回来,江婷心里逐渐起疑,虽说羊圈里要有人留守,但秦玦作为管事的人,是不必轮值的。
想到四皇子带着军队和宣战书抵达边关的事儿,江婷心里有了个猜测,遂轻手轻脚下了床,套上衣服往羊圈走去。
午休时分大家都躺在床上,外面没多少行走的人,羊圈的位置很偏,比猪圈还远,除了羊叫声就没什么动静了。
江婷在外面转了一圈后没发现什么,她悄然无息地翻上了房顶,看见秦玦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提着一个草料桶在和一个士兵说话。
看起来似乎没有异常,但江婷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是她长久以来锻炼出来的感知力。
她小心靠近,隐藏在屋顶上,眯眼一看,果然看出不寻常来。
这士兵与营中士兵相比,个子算高大的,眉目深邃,不像大郢人,倒像……
江婷突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皱了皱眉,怎么这人的鼻子,居然和自己有点像。
她知道原身的长相英气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高鼻深目,五官比普通女子深邃。
在原身小时候就有村里人说她有胡人血统,但这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因为两国边境离得近,在几十年前大郢和北戎关系还没那么紧张的时候,通婚屡见不鲜。
这时,秦玦和那人似乎起了争执,士兵伸出手指着秦玦的鼻子,面带怒色。
江婷回过神来,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讲话。
士兵怒道:“秦玦,就问你一句,你要背叛王庭吗?”
秦玦表情淡然道:“没有。”
“呵,贺家军营自两个多月前就开始操练了,为何你一次消息也没传回去?你与那姓江的参军住在一个营帐,你怎么不趁机从他那儿套点话?我们的人直到一个多月前才收到探子传来的消息,而昨日,朝廷的军队就到达边城了,你知道我们耽误了多少时间吗?!”
秦玦却是不卑不亢道:“我一直都在传信,想必是被贺云琛的人截了吧。”
“这一个月里我们的探子断断续续全被贺云琛拔了,现在就剩你和另一个,你的传信为何会被截?贺云琛发现你了?”
士兵说着突然皱起眉头摇头道:“不对,不对!那他又为何会容你继续待在这儿……是你,你肯定背叛了王庭!你根本就没有传信!”
秦玦笑了笑,温和道:“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你……秦玦,你别以为王姬看中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此次我前来,便是奉命带你离开贺家军回王庭去。王姬说了,你不能再待在此处了,也不需要你这个探子了。”
秦玦脸色一变,声音冷下来,“什么叫不需要我这个探子了?”
士兵嘲讽一笑,“你入贺家军四年,我们当初费尽心机为你改名换姓伪造身份,这几年里你为王庭做过什么?王姬说不留你在贺家军了,那你今天就必须跟我回去!”
他扫视了一拳羊圈,哈哈一笑:“别告诉我说你舍不得这群羊?”
秦玦面色变得漠然,淡淡道:“嗯,还真舍不得,你容我收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