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自知父亲的爵位虽然不高,但她的母亲可是安平郡王唯一的女儿。
安平郡王甚为宠爱这个女儿,也连带着宠爱这个最像女儿的外孙女,京中许多贵女也会因此让她一让。
而原本亮明了身份的周窈以为眼前的女子会同其他人一样退让,却没想到她神情未变,而且言辞十分锋锐。
周窈看着眼前这个容颜清丽,神色自若的女子,她不由自主地拧起眉头道:“你是何人,你可知道我母亲是谁?”
元妙仪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只是笑道:“临安伯夫人是安平郡王之女。”
周窈面露得色,刚要说话,她身后的嬷嬷似乎认出了元妙仪,便凑到周窈身边低声说道:“姑娘,这位似乎是荣安侯府家的二娘子。”
荣安侯府的二娘子?那不就是元家的人?
想到荣安侯世子抢了自己哥哥的位置,而玉奉舒的父亲又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父亲的职位,这两人竟然还玩到了一处。
周窈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元二娘子,贵府世子在冀州一切可好?可惜我兄长原本也在冀州,本来还可做同僚。也不知荣安侯世子从润州这等富饶之地去往冀州可还习惯?”
元妙仪唇角笑意不变,只是眸色冷了下来。
她本就不怕周家,更何况对方还说到了元令珩身上,这更使元妙仪不能容忍了。
“多谢关心,家兄在冀州自然一切都好。”元妙仪语调冷淡:“冀州虽不比润州富饶,可枕山襟海,乃是我大燕要地,又承蒙天子之恩,加开边市,倒也也不是周三娘子想象中的什么苦寒之地。”
她抚了抚鬓发道:“况且,官员任免乃是朝堂之事,不拘去哪儿不过都是为天子效力罢了。”
一旁的玉奉舒这时也适时抿唇一笑道:“正是如此,难不成这官职还能由着我们挑肥拣瘦不成?何况,打铁还需自身硬,这自己能力不行,便是求神拜佛都没用,你说是吗?周三娘子。”
元妙仪能同玉奉舒玩到一块儿去当真是性格有相似之处,说起刻薄话来简直不分高下。
一个说冀州没有她想象中苦寒,言下之意便是说觉得边境之地都很荒凉的周窈没有见识。
而另一个则是暗讽临安伯靠走关系最后还是丢了官职,是因为自身能力不行。
周窈简直快要被这一唱一和的两个人气得失去理智了,尤其是玉奉舒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在眼前,她跋扈惯了,想都不想便举起手来要打她。
“姑娘!”幸而周窈的嬷嬷理智还在,周窈在家中欺负庶妹欺负惯了,可这不是临安伯府,玉奉舒也不是她的庶妹。
何况今日是晋阳长公主的琼花宴,而且还来了这么多的勋贵,若是被人瞧见了,她今后还有什么好名声?
元妙仪在周窈刚扬起手的时候,便向前一步挡在了玉奉舒的前面。
见嬷嬷将周窈拦了下来,元妙仪神色一沉,语调更冷道:“周三娘子,朝廷任免官员自有道理,此事由不得我们置喙。你若心有不服,大可以让令尊上疏去和天子喊冤。”
元妙仪说到这里的时候,扫了周窈一眼,意味深长道:“而不是在这里抓着无辜者不依不饶的。”
她沉下脸来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威势,像是整个人都有一种不可违逆的气场,半点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娘子该有的气势。
周窈看着元妙仪这样,有种莫名的胆怯,加上这会儿神智已经恢复正常了,知道若是在晋阳长公主的宴会上闹出事了,只怕临安伯会打死她。
“算了,今日毕竟是长公主的宴会,我不与你们计较。”说完周窈还瞪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女一眼:“还愣着干嘛?!宴席也该开始了,我们走。”
元妙仪望着周窈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了一声,真是个色厉内荏,脑子不清醒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