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闻宣:“人解题思路都因为你没话找话给打断了,送什么温暖?你还抄不抄作业了?”
郑耀一听关系到作业,登时重视起来,带头噤声,还包厢,或者直接说是章遇宁,一片清净。
这间包厢的桌子是长条形。章遇宁坐在一侧窄边的大家长之位,瞿闻宣顶替的是原本包亨达的位置,就在与她形成直角的左手边。
章遇宁提眼尾瞄了一眼。从他的视角能看见她正解题到一半很正常,正如她也能看见他的英语考卷不带读个题直接对照已经传了一圈的她的英语考卷往上就写abc。
他握笔的手势不太标准,中指和食指并拢到了一块也捏着笔杆,显得好像非常随意,于是出自他笔下的字母很是放飞自我,比如有个“c”的尾巴没收住,高高翘起,快和头连起来变成“o”。
而他对转笔似乎有瘾,连卷子翻个面的半秒钟功夫,他也趁机把笔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间绕了一圈,旋即重新握住笔,继续快速照着抄。
章遇宁提醒:“最后一道阅读题的选项我还没确定。”
瞿闻宣头没抬,笔没停:“无所谓,填满就行。”
章遇宁收回视线。
她的确不饿。但她没有不爱吃薯条鸡米花,只是她不想在大家面前摘保持器。不仅麻烦,关键不好看,而且大家肯定会讨论,不当着她的面也会在背后。
牙套是初三的暑假开始戴的,经历高一高二整整两年,这回搬进城关前刚取掉。她以为就此解脱,哪知还有一年的保持器。所幸,保持器是透明的,而且远不如牙套丑。
矫正牙齿自然是因为原来的牙齿不太整齐,章遇宁很羡慕其他同学一口漂亮的大白牙,宁军霞为此专门攒出一笔钱。
戴上牙套后章遇宁切身体会到,变漂亮之前得付出代价。饮食方面的注意还只是小事,她不是个贪嘴的人,少吃点东西无所谓。生活上的某些不方便才真正令她窘迫。如若不是为了不浪费宁军霞的钱,她兴许早就半途而废。
虞晓羽和郑耀几人什么时候回归书山学海怀抱的,章遇宁不清楚,她只知道瞿闻宣在神速地抄完今天她带在身边的所有卷子后,埋头睡大觉,睡之前还让章遇宁写完她手头这张后叫醒他继续抄。
不过直至天黑大家各自回家,章遇宁也还差最后一道题。
郑耀约章遇宁明天继续,要章遇宁把其他卷子也都带出来。
章遇宁抿唇笑着答应了,发现自己落了笔袋在包厢,折返进去取。
“没想到牙套妹原来挺外向开朗平易近人的。我以为她是个死读书的呆子,或者和林跃一样是个无情无义的狠人。”
今天之前郑耀从没和章遇宁有过直接接触,他只是经常在年级考试红榜上看到章遇宁的名字压在林跃的名字前头,后来在同学的指出下将人脸和赫赫有名的学霸的名字对应上。而偶尔学校里看见章遇宁,章遇宁似乎总是独来独往。
已经和章遇宁做了一年同桌的虞晓羽说:“阿宁之前是不怎么爱讲话,上课也从不主动举手回答老师的问题,好像和她戴牙套有点关系。我没问过她,但我听高一和她同班的同学提过,她讲太多话容易口齿不清。现在没事了。”
郑耀哈哈笑:“怪不得有人告诉我牙套妹是个口吃,我还可惜她模样不错。原来传闻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