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歌点点头,把唇放在商秋云的额头,默默地吻着她,好一会儿,他说:&ldo;我要回所里了,你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rdo;
&ldo;别回去了,今晚就住这儿吧,这么晚,你一个人走我真有些不放心!&rdo;秋云双手更紧地搂住他的脖颈。
林天歌犹豫着,他可以不回去,所长答应替他值班,还有,他也确实舍不得丢了秋云一个人在家!他说:&ldo;那我就不回去了?&rdo;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他看了看表,差5分9点钟,他说:&ldo;我还是回去吧,今晚大家都走了,万一有点什么事,所里没个人可不行。&rdo;
秋云见他去意已定,依依不舍地说:&ldo;要走就赶早别赶晚,早走还安全些!&rdo;她帮他拿上穿的戴的,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ldo;你走路一定要走大路,千万别走小路,走大路得走路当间儿,对了,呆会出去,走6号楼前面,西头围墙处有些黑!&rdo;她喋喋不休地嘱咐着,林天歌依来时的打扮穿戴好,吻了商秋云刚要走,商秋云说:&ldo;手枪子弹上膛了吗?你等一等我送你出去!&rdo;林天歌把枪从防寒服的口袋里掏出来又检查了一遍复又放回去,劝阻道:&ldo;外面天冷,你别出去了!&rdo;
商秋云说:&ldo;不嘛,我就要送送你!&rdo;她手忙脚乱地取衣服,换鞋子,林天歌说:&ldo;秋云,让我再看你一眼吧,看完这一眼我就走了!&rdo;
她着急地挣脱了他的手说:&ldo;你不让我送,我就不让你看!&rdo;
他说:&ldo;那我就不看了,你不要后悔呵!&rdo;说着他关上门就走了。
楼道里黑漆漆的,他来时楼道里的灯是亮着的,怎么就木亮了呢?他用手摸了一下灯绳没摸着,也没多想就走出了楼道。
他的车子放在楼道外边的窗报处,不远处,高高的电线杆上亮着一盏昏黄孤暗的路灯。
他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钥匙,开开车锁,推了两步就骑车出去了。这是他熟悉的楼群,他心里挺踏实的骑着车子,一点也没有不安全的感觉,他觉得有灯光和人群的地方就有安全感,危险总是跟黑暗和荒僻连在一起的……而他哪里能想得到死亡正在像无法抗拒的黑暗向他迫近……
黑暗中,一双狞厉的目光一直盯视着他……
他从9号楼路灯下向北拐去……
黑暗中的那双目光忽悠不见了……
6号楼紧西边的孟淑珍正在厨房里洗衣服,忽然就听见楼西头出现了一阵急促的嗒嗒的跑步声……
看林天歌碰上门走了,商秋云顺手就抓起那件警服披衣关上门追出来,已看不见林天歌的身影了,她就加紧步子向前追赶着。
林天歌已经骑到6号楼的中间了,一直向前就是大门口了。
他看看两边从各色窗帘透出的温暖灯光,又转过目光直视大门口,就在他将目光调集到大门口时,与大门口相挨的6号楼的楼头暗黑处,突然蹿出一个人影闪电般向他奔来,他于辞不及防的瞬间,潜意识用一手支着车把,一只手伸到兜里掏出手枪……
孟淑珍先是听见了&ldo;啊&rdo;地一声,几乎就在&ldo;啊&rdo;的同时,紧接着是&ldo;砰&rdo;地一声……
二楼的一个中年男子听见&ldo;砰&rdo;的一声,响声就在他的楼底下,他听的真切,他奔到阳台上,隔着玻璃窗又听见&ldo;砰&rdo;地一声,然后看见一点红火跳跃了一下……
秋云拐过有路灯的电线杆就听见&ldo;砰&rdo;的一声响,不祥之感像血液一般漫过全身……茫然紧跑几步,她的身子一下子就像定住了似的:她看见倒在地上的车子,看见了一个人影趴着,一个人影半蹲着,她的眼前一黑,在跌进最后的黑暗前她看见了一星跳跃的火点儿,那一声&ldo;砰&rdo;,彻底把她投到黑暗的渊底……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于迷离间恢复了知觉和意识,她缓缓睁开眼睛,天空黑死了,随后她才看见四面窗子里漏出的些微的温暖的灯光,她这是躺在冰凉的地上呵!她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她的头很沉很重,她又望见了趴在地上的那个人影,蹲着的那个人不见了。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瞬间,她爬起来跌跌撞撞朝趴在倒伏的自行车上的人影奔过去。她看见了她熟悉的那件防寒服,她看见了她刚刚还抚爱过的那张脸,还有曾无数决拥着她的那双温暖有力的手……她疯狂而又绝望地向着亮灯的窗子喊着:&ldo;杀人啦,快救人呐……!&rdo;
就像是突然的断电,所有的灯光一齐灭了!四周陷进一片黑暗。
她是那样孤独无助地站在那儿,被彻底抛进无边的冷酷和无尽的黑暗中……
2
鲁卫东和二老潘在路北刑警队正提审一个30岁左右的嫌疑人,就听见桌子上的对讲机呼叫他,他提了对讲机出门,对讲机里传来叶千山的声音:&ldo;你在什么方位,正在干什么?&rdo;
&ldo;我和二老潘在桥北刑警队正提人呢?&rdo;
&ldo;快,林天歌被人打死了,枪也被抢了!就近叫上咱们处的侦查员迅速赶到光明里小区!&rdo;叶千山嗓音嘶哑而哽咽!
&ldo;操他妈的!是哪个狗日的干的!&rdo;鲁卫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骂人,他眼圈潮湿。他跟林天歌是好朋友,同时分配到防暴队,且同住过一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