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迟疑说:“就是用自己车子拦我的车,你不觉得太过鲁莽、太冒险么?”
“车行速度、桥的长度、两车的距离我心算过了。”
他是怎么做到一逮到机会就一板一眼的抖一番学究腔调的。
云知“嘁”了一声:“你能算出来自己不掉下桥,就不担心撞坏油箱,引发爆炸么?物理学教授,真是思维缜密。”
本以为她是要道声谢,闻言,斜睨,“我救了你,你反来埋汰我?”
她当即否认,“我就是好奇,沈教授原本是这么古道热肠的人么?随随便便在街上看到有人遇险,都会以身涉险相救?”
他挑眉,“乱世之秋,我可只有一辆车,一条命罢了。”
“那你……”她没把话说全,弦外之音是:为什么要救我。
他拢袖,“不是鲁莽么。”
云知:“……”
难得见这小丫头吃瘪,他心情好些了:“我开着车,百元大钞飞窗而入,收人钱财□□,何足道哉?”
摆明是拿一番玩笑论调敷衍人,倒让她忍俊不禁了,只是不知为何,笑了两声,嘴角又莫名垂下。
如不是偶然与他遇见,这样走在夜空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都快忘了,其实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也曾有过无话不谈的时光。
那些点点滴滴,她分明小心翼翼呵护着,光阴究竟动了什么手脚,才演变成后来种种。
她静静地走了一会儿:“我听闻……你同家里几乎断绝来往了,是真的吗?”
本就是旧闻,沈一拂也不避讳,“嗯,你又是从哪儿打听来的八卦?”
“我只是听我姐姐提过……”她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是因为悔婚的事……”
看她一脸的想听又不好多问的模样,他道:“空穴来风,倒不算谣传。”
“为什么?”这个疑问存在心中已久,她按捺不住问:“我看那个赖家的女儿生得很漂亮,和你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他不置可否抬了抬眉毛,“不是听人提起,怎么还见过照片了?”
“我就是帮我哥整理报纸时……无意中见过。”懊恼于自己的唐突,想着他并不会对一个黄毛丫头聊这些,“算了,当我没问……”
“这桩亲事未曾征求过我的意见,不存在悔婚之说,”他说:“至于外貌或是门第,只不过是婚姻中锦上添花的考量,若不喜欢,便毫无意义。”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在述说课文,但落在云知耳中,却尤为刺耳,当初那句“当机立断,何以未断”再次兜上心来,她默默低着头,不知是在说谁:“你又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喜欢不喜欢?”
“婚姻是试不得的。”
他望着浓郁的夜色,不假思索出来这么一句,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可笑,从不曾对任何人吐露过的心事,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和这小丫头说了这么多。
“这些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