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昉陌生地看着贺震,看上去那么忠厚的一个人,哪来这么多小九九?
他怎么可能装可怜?
“你别管那么多,钱借我就行。”
他才不要陆鸢可怜他,他要她的钦慕,要她看他时眼中灼灼的灿光,要她明白,她可以放心依靠他。
贺震答应借钱,语重心长地说:“将军,你不妨试试,很有用的。”
褚昉没有回应,回家去了。
一跨进府门,见到来迎他的长锐,愣了下,定定神,确信没有看错,褚昉大步向兰颐院去。
陆鸢回到家中,沐浴更衣,解了些行路的疲乏,躺在榻上让青棠给她按摩。
许是太累,她很快睡着了,并没听见褚昉进来的动静。
挥退青棠,褚昉在妻子身旁坐下,他最清楚连日骑马乏的是哪里,也知怎样最能缓解疲劳。
他没想到,她回来得这么快。
不过,是他所愿。
陆鸢睡了会儿,迷迷糊糊中察觉还有人在给她按摩,且力道适当,手法讲究,比之前还要舒服,以为是青棠,想她按了这么久定然累了,说道:“好了,你歇会儿吧,姑爷还没回来么?”
回头看到褚昉,怔了怔,随即问:“你的伤怎样了?”
“结痂了,大夫说愈合地很快。”
陆鸢放下心,要从榻上起身,褚昉道:“若是累,就再歇歇。”
陆鸢朝外间桌案看看,“还没吃饭呢。”
褚昉后知后觉“哦”了声,也站起身来,和陆鸢一道坐去桌案旁。
“你经常……”
“以后不……”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安静了一刻,褚昉道:“你说。”
陆鸢便问道:“你这阵子经常这么晚回来么?”
褚昉微微点头,她不在,早回家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待在官署,手头有事忙,总比回来睹物思人强。
“以后我会早些。”
褚昉说,“我若是晚归,不必等我用饭,你先吃便可。”
陆鸢看他一眼,笑意清浅,说道:“吃饭吧。”
席间,陆鸢随口说起灞桥偶遇周玘的事。
她不希望褚昉是从长锐口中知道这事。
褚昉面色微微变了变,但见妻子神色如常,也没有多说,只“嗯”一声表示知晓。
“阿鸢,若有一日,我不做这紫薇令了,你可会失望?”
圣上所思所虑,褚昉怎会看不通透。
他文武兼治、性格霸道,是奠基创业之才,但圣上绝不会让他久居相位,待盛世初创,基业稳健之时,圣上定会罢黜他,选用一位中庸的守成之相,这个人极可能是周玘。
官场沉浮,此起彼落,本人生常态,褚昉以前无所谓,但现在,他不想输给周玘。
陆鸢不解他为何突然说出这话,问道:“圣上又为难你了?”